晴明手中符咒燃起,纷纷的红色蝴蝶散尽之时,一个坐在竹筒之上的少女面带羞赧的微笑,冲着晴明微微躬身:阴阳师大人啊,这个气息是!
辉夜姬瞬间就感受到了月之羽姬的气息,她顾不得和晴明再说些什么,驾驭着竹筒朝着月之羽姬的方向飞了过去:月魔兔,你怎么会在这里?
照理说,她应该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才是。
是的,阴阳师大人。就算是身为主人的辉夜姬,也被失去了理智的月之羽姬拒之门外,完全无法接近于她。听到晴明这么说,辉夜姬黯然地垂下了头,那天月魔兔和其他人玩耍的时候,不留神跑得远了些,等我们发现的时候,月魔兔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来是被白兰带过来了。博雅看了一眼已经来到这边的白兰。
白兰摊了摊手,没有否认,只是用探究的目光在晴明和辉夜姬之间流连着。
他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源博雅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将一个少女召唤到了完全封闭的CHOICE的战场之中果然,也是个不能让人小觑的人物呢。
先不说这个了,辉夜姬,怎么样才能让月之羽姬重新冷静下来?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全世界都要笼罩在她的幻境之中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辉夜姬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上次她还愿意接受我的靠近,这次连我都无法靠近她,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对不起,阴阳师大人,博雅大人
月之羽姬在这里被囚禁禁锢了一段时间,刚刚被放出来还受到了攻击,现在彻底失控了。这不是你的问题,辉夜姬。晴明温和地说道,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便暂时留下吧,如果月之羽姬恢复过来,能够第一时间看到辉夜姬的话,一定会觉得开心的。
安抚了辉夜姬惴惴不安的情绪,众人便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羽之月姬的身上。
众人的围攻对她的效果作用实在是不大,反而因为如此越发激怒了失控的月之羽姬,无差别的朝着周围的人发起了攻击。她的攻击带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效果,一时之间,战场变得更为混乱了起来。
注意到一边的一期一振因为一时不察而被月之羽姬冻成了冰块儿,博雅连忙施了个术式过去,冰冻效果虽然解除了,而一期一振也因为受击失神而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晴明。博雅回头一看,正好看见羽之月姬的一道攻击朝着晴明而去,而晴明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动。
晴明,小心!根本来不及细想,博雅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挡在了晴明的身前,一阵强光在他的眼前炸起,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只觉得脑海之中顿时一片恍惚,再睁开眼时,已然出现在了一座府邸之前。
府邸的墙内种着一株高大的樱树,此时正是落影时节,一阵微风刮过,便洋洋洒洒地飘了一地花瓣,甚至还有几瓣飘到了博雅的身上。
这里就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府邸吗。站在府邸之前,身着金云直贯的青年抬头看了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手敲了敲门扉。
请问,晴明大人在吗?青年扬声道,在下源博雅,有事求见。
第55章
半开的门扉间,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浅笑交谈的声音,博雅稍微等候了片刻,便见一只有着蓝色羽毛的小鸟朝着这边飞了过来,用豆子似的眼睛将博雅打量了一番。
源氏家主,博雅大人?小鸟口吐人言道。
源氏也以阴阳术法名扬天下, 博雅对于此等现象并不觉得惊诧,却莫名其妙地从内心深处觉得有些异样的违和, 而这违和感毫无出处,他根本无从发觉, 便点了点头, 正是。请问你的主人晴明此刻在府上吗?
晴明大人, 有客人来了。蓝色小鸟扇了扇翅膀,朝着里屋的方向喊了一声,而后它又对博雅说道:源大人,请随我来。
博雅连忙跟上,却不由得被庭院中的景象吸引住了视线。
明明同朝为官,博雅也只是听闻过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名号, 真人并没有见过几次这位阴阳师总是能够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逃避过去天皇的召唤, 更别提是走进这位的府邸之中了。
此时正是暖春季节。
庭院里的樱花开得正妍, 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 几个头上系着红缨的纸式神手里拿着扫帚,正在认真地清理着落樱, 樱树之下摆放着一处矮桌, 矮桌之上随性地放着纸笔和酒盏不论是何处, 都充盈着宁静而美好的氛围。
和源氏截然不同呢。
源博雅神色有些恍惚地想道。只是这样的景象,却让他心底的违和感变得越发浓重了起来。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有什么地方,是不合常理的。
可是,常理是什么?
他不过是第一次来到安倍晴明的府邸,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违和】的感觉?
还没等到博雅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小鸟已经将他带到了主屋前。
濡缘之上,一头白发的阴阳师随性地侧躺着,一手撑在脸侧,一手正端着一盅清酒低头品尝着。
晴明大人。蓝色小鸟扇动翅膀落在阴阳师的身边,化作了一个板着脸装作老成的蓝衣小童,人带来了。
听见童男的声音,低着头的阴阳师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
他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光影交界,这般抬起头来,一边光一边影,眼角飞红的妖纹更是栩栩如生,如同夏日里夜空中轰然炸开的烟花一般在博雅的心底惊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你博雅无法抑制地朝着对方伸出了手,下意识地想要触碰眼前的人。
啊啦。这不是源氏家主吗,这可真是稀客。一柄绘着白鹤闲云的蝠扇出现在晴明的手中,他状似漫不经心地扬开蝠扇,将博雅的手拦了下来。
博雅被他的动作瞬间惊醒,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只得讷讷道,抱歉,刚刚是在下失礼了。
不知道阁下来我这里,是有何事?穿着狩衣的阴阳师支起身体,并没有多做追究博雅的古怪行为,又端起身边的酒盏浅浅地啜饮了一口,这才不紧不缓地问道。
博雅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只不过想起刚刚自己突兀的举动,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借着抓头发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手举到一半,又觉得这样的动作似乎太过幼稚,便强行收了回来,掩饰性地将手放在了身侧的刀柄之上。
阴阳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乎被博雅的动作所取悦,如同雨后天空般的苍蓝眼瞳中泛起了轻微的笑意,而这一丝笑意也像是拂过的微风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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