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都欠你不止一条命。”
总负责人认真地看着凌溯:“那场拓荒行动里——”
“我就该顺便让你们把这些全忘了。”凌溯忽然打断,抬手用力揉了揉脖颈,“一会儿是不是又要套我的话,找我核对时间线?”
总负责人话头一滞,回头看了看其他人:“这是第三步,第二步是想给你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快进到第六步。”凌溯皱起眉,用力挥了挥手,“解散。”
这一次,他这个前任教官留下的心理阴影和条件反射却似乎不怎么好用。
半晌过去,面前那些人依然一动不动地戳着,胆大包天地盯着他看。
凌溯轻轻扬了下眉,收回视线,扫过这一群人。
众人低声交流了几句,还是由总负责人走上前,代表发言:“我们发现规律了,教官——你只要一看庄先生,就不像那个时候的你了。”
在拓荒行动里,凌溯救过他们每个人不止一次,却从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总负责人第一次见到那个年轻的教官失控,在一个拓荒者永远陷入了某个梦域之中,意识与梦域彻底融为一体的那天。
S0尽了一切努力,依然没能把那个拓荒者及时拉回来。
那天没有安排任何训练,总负责人在监控室里值班,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一次又一次用精神力轰击着封闭的格斗场,直到把所有训练器械全都碾得粉碎。
后来,总负责人逐渐意识到……虽然他们的教官据说是心理学领域最出色的年轻人才之一,但在像个正常人一样体验和表达情感这种事上,S0的表现似乎糟糕得一塌糊涂。
糟糕到其实并不擅长应付任何一场别离。
结束训练后,他们已经很久没再见过。直到现在,众人其实也不能完全分辨清楚,这种状态下的魔鬼教官具体有什么变化。
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厉架势,还是不习惯任何一种哪怕稍微正常一点的感情表达,偶尔垂下视线的时候,还像是一柄被训练成专门为了任务而生的冰冷的手术刀……
只不过,看向庄迭的时候,凌溯更像是活着的。
那是种非常特殊的变化,无法被任何仪器捕捉和察觉。只不过是在某一刻,原本静止的命运轨迹开始缓缓流动,开始导向完全不同的、既定规划之外的未来。
那层冷淡到近乎透明的坚硬冰壳里,跳跃着他们从没见过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