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敢相信,”祁恒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按将军所说,月先生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可之前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战起时横空出世,战后又销声匿迹,好像他出现只是为了帮你打赢这场战一样,将军不觉得太巧了吗?”
“还有,”祁恒仿佛没有看到宁光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将军以为是与我们通信,没少在信中提到月先生吧,可与你通信的是沈明泽。”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依然沙哑:“沈明泽分明从始至终就知道月先生的存在,他为何等到最后才动手?而以月先生的才能,竟真无还手之力,只来得及写一封绝笔信吗?”
宁景焕担忧地看了眼他的父亲,不解道:“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沈明泽不是一个奸臣吗?”
“是啊……奸臣怎么会这么做……”祁恒喃喃。
他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一直沉默着的宁光崇被他的动作惊醒,也很快跟上。
“喂……”宁景焕一错眼,只能看到他们俩的背影,赶紧追了出去。
*
丞相府。
易淮的语气逐渐暴躁:“宋笙,你放我出去,大人现在有危险,我要去阻止他,你听见没有?”
宋笙极为固执:“大人说他会回来的。”
易淮用力拍门:“你能保证吗?宋笙,那人多不爱惜自己你是知道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宋笙,你会后悔的。放我出去,我能阻止他,你放我出去!”
文煦之与王赋心急如焚地站在一旁,“宋笙,你就开门吧,明泽要是怪你,我担着,行不行?”
“你们跟我说没用,我也没有钥匙。”宋笙闷闷地应道,又萎靡地补充了一句:“要真……你也阻止不了他的,易淮。”
沈明泽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闻言轻笑,飘飘然从围墙上落下,“宋笙,钥匙在第三个花盆里。”
“大人!”
“明泽!”
他身上的血迹太过明显,易淮冲屋内大声喊道:“神医,神医你快来。”
沈明泽含笑摆了摆手阻止。
宋笙听到里面担忧至极的声音有些不安,他拿着钥匙的手轻轻颤抖,几次都没对准。
等他终于打开了门,见到那人温柔浅笑的面容,眼睛一眨便落下泪来。
那人受伤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血,但是没有关系,他活着回来了。
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沈明泽看着几人悲戚的神色,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原本是不想让你们看见的,但是思来想去……”
他温声说道:“易淮,你看,这个伤口是不致命的。你今天从这里离开之后,不论听到了什么,都要记住。”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和缓:“不是别人杀了我,是我一心求死。”
“大人,你别说话了,这就是一点小伤,神医一定治得好。”易淮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