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安阳侯端起茶杯时,那茶杯曾轻轻的碰触在了桌面上,虽然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却还是没能逃过她敏感的耳朵。
按照计算,两个杯子在倒完茶水的时候应该是并排而放的,刚刚安阳侯拿起杯子时,发出的磕碰声在距离她正前方偏左的两公分处,那么也就说,另一只的杯子应该在距离她偏右的两公分。
当然,她的计算是按照常理,如果安阳侯要是从中使诈的话,那么一切的推理将不复存在。
提着一口气,做好被识破的准备,她终是朝着桌子上的杯子缓缓倾过了身子,如今迫在眉睫,她只能选择去赌一次。
安阳侯状似全心的品茶,实则余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年莹喜的举动,他现在想要攻打宣国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若是眼前的这位宣国皇后当真是看不见的话,那么他大可以以宣国对白国大不敬之罪带兵讨伐。
晶莹的指尖距离着桌面上的茶杯越来越近,安阳侯与年莹喜两个怀揣着各自心思的人也均是屏气凝神,空气之中慢慢凝结上了一层薄冰,一切只手可破。
陶瓷的凉,由着年莹喜的指尖传到她的神经,她终是面上带笑的握住了桌子上的茶杯,敛目带笑,放在鼻息间轻轻一闻,好茶。
安阳侯看着她那没有丝毫慌乱的神色,也终是笑了出来,宣国皇后喜欢便好。
年莹喜颔首,以为终于可以平静抵达皇宫时,忽然又听安阳侯道,宣国皇后如此多才多艺,又贤淑稳重,委身在这宣国,当真是屈才了。
侯爷这是在挖墙脚么?年莹喜握了握手中的杯子,避开安阳侯紧迫的视线,转头面朝着车窗外。
哈哈宣国皇后比喻的还真是有意思。安阳侯大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如果本侯没记错,如今宣国城门的守卫足足少了当初的五分之一,再看看现在宣国的街道,虽安康却不显繁华,所以本侯才会颇感此言,只是觉得白白可惜了皇后的才华。
试探么?年莹喜抿唇而笑,看来这位安阳侯不但是善于猜忌,更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宣逸宁曾经说过他最近的一次来也是几年前的事情,对于几年前的景象还能如此的记忆犹新,看来这位安阳侯确实是有些过人的本事的。
安阳侯这话还真是说对了。年莹喜收起面颊上的笑容,忽然忧心忡忡的沉下了双眉,如今边关动乱,宣国的精兵有一半以上都被皇上派去了边关,对于宣国之中,自然就有些应接不暇了。想试探她?那么索性她便顺着他的话说,对于性格本就多余的人来说,宁肯卖可怜顺服,也不要理所应当的强撑,这不是计谋问题,而是针对一个人性格剖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