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讷。陶墨言低低哼了一句,道:我当初可比他机灵。
就晓得给自己脸上贴金!宋研竹低低笑着。一转身,背后就是梳妆台,梳妆台里的铜镜映照出他们二人的脸。宋研竹常年都用药膳调养二人的身子,是以到如今的岁数,依旧是黑发多白发少。
可是再保养,到了岁数,依旧苍老。
岁月无声无息地淌着,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是岁月走过的痕迹。
好在他们依旧在一起。
老了呢。宋研竹低声道。
陶墨言揽住她,道:不老,你一直都是我的小姑娘。
这话你从我四十岁就说到现在,又是三十多年过去了。宋研竹轻轻仰头,两人相视而笑。
这一生这样短暂,这样漫长。
那一年宋研竹生陶淑时难产,险些命归西天,想起来仿佛就在昨日,后来他们又有了六个孩子,总共三男四女,房子里热热闹闹的,一转眼,陶淑嫁入赵家,余下三男三女也各自成家立业,封侯拜相有之,远嫁他国有之,再然后,孩子们开枝散叶聚拢和离散都在一瞬间,如云一般。
可是他与她一直都在一块,吵吵闹闹,恩恩爱爱的一世,他应了她的诺言,这一辈子,不论上哪儿也好,都不离不弃,几次在生死之间徘徊,撑着最后一口也会爬回来见她,尔后继续顽强活下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归来,死做长相思。
他们一直做到了前三句。
下一世如果我还做女人,一定要嫁别人。宋研竹开玩笑道:两辈子都嫁给你,都腻味了。总要让我尝尝别人的滋味。
那可不行。陶墨言弯下身,认真思索道:是腻味了但是不打紧,咱们跟阎王爷商量商量,下辈子你当男人我做女人,轮我好好伺候你一辈子,好不好?
似乎过了一定的年岁,生死已经看淡了,玩笑间说起来也不忌讳。
啊,还得是你啊?宋研竹不乐意道:这可怎么好,你扮起女妆肯定倾国倾城,可我却不英俊呀!下一世你要看不上我怎么办!
让阎王爷在我身上做个标记!你一眼就能瞧见我这两世让我求你求得这样苦,下一世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陶墨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