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竹却一把推开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捶他,咬他,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弯下腰去,蜷缩在一块,轻声哭道:陶墨言,你为什么扔下我,你为什么去找赵思怜,为什么
这一番指责简直莫名其妙,可是陶墨言内心里却升腾起一股歉意,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赵思怜?赵思怜!老天爷知道,他同她没有半分关系!
我没有陶墨言想要辩驳,宋研竹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福子说,你去找赵思怜了,你不会再回来
她的眼泪落下来,轻声道:陶墨言,你不知道建州有多可怕。所有的人都疯了,山匪杀进来,他们说,城外遍地是断裂的肢体,我每天都能在空气中闻到浓重腥臭的血污之气外头总有厮杀的声,那些人吓疯了,饿得受不了就洗劫我们我每日都在害怕,就怕哪一天他们冲进来把我也拖出去后来后来
宋研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浑身忽而颤抖起来,陶墨言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头突然特别难过,分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仍旧搂住她道:你喝醉了,那些都是噩梦,宋研竹,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别怕。
噩梦?宋研竹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边落泪一边捂着嘴笑,手扶在陶墨言的肩上,仰头看他,我也多么希望那不过是噩梦一场,醒过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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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一大早阳光明媚,阳光斜斜照进窗子里,被窗棱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宋研竹在糕点的香味中清醒过来,一睁眼便觉头疼欲裂,坐起来恍惚了一段时间,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苏州。她不由地揉揉脑袋:昨儿不知不觉便喝了许多酒,迷迷糊糊中只记得自己走回了房间,余下的全不记得了。
初夏走进门来,见她醒了,赶忙端上一杯水道: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这是什么时辰了?宋研竹轻声问道。
巳时三刻了!初夏道。
啥!宋研竹吃惊道,快午时了!怪不得肚子一阵阵叫唤着,大约是饿了。
以后真是不能喝酒!宋研竹轻声道,也没看初夏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下了床梳洗。
待平宝儿进屋,宋研竹才觉察出不对来。这两个小丫鬟平日里叽叽喳喳,自到了苏州后越发活泼了,今儿却是一句话没有。她透过梳妆镜,只看到两个人眉来眼去,半句话不说,眼神间却走了好几场的刀光剑影,全是她看不懂的内容。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宋研竹乍然出声,两人都吓了一跳,初夏咬着下唇,对平宝儿道:是你惹出的麻烦,你说!
平宝儿啐了她一口,低声问宋研竹道:小姐,昨儿的事儿你全忘了么?
昨儿发生了什么事?宋研竹试探问道。以她的品性,她很有自信,大约是醉了,然后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