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静静坐了很久。
这个故事,对她显然有些冲击。
洛伊柔声说:吓到你了?
陆安迪笑了笑,开始收拾纸笔:怎么可能,我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
洛伊的目光注视着她:那么在圣心路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
陆安迪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手上停了一下,轻轻说:又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而且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知道洛伊去涠洲岛的时候,睿姿说了这件事情。
她还知道,洛伊吃了那碗可能毒死人的河豚。
她也抬起头来看着他,冷不丁问:你的车为什么要装防弹?
洛伊微微一愕,确实有点猝不及防,但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失去分寸。
他淡淡说:我每一架车都有防弹。
于是陆安迪知道了,这种问题,洛伊也不会回答。
所以她不会再问。
两人之间又再沉默,只有雨水不断冲刷着车窗。
洛伊比较执着,过了一会儿,他又柔声问:现在还会害怕吗?
在这个世界上,他真正在意的人不多,能让他心有所动的人更不多,陆安迪无疑是一个。
有时想起来会,但那时候根本来不及害怕。陆安迪握了握手指,其实我很怕疼的。
曾经的她连在医院打个针都会飙出眼泪,把破酒瓶割向自己手腕这种事,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如果不是因为危险令肾上素激增,她真的做不出来。
虽然那种恐惧无法忘记,但她从不后悔那晚和睿姿走在一起。
洛伊的目光落在她纤细柔白的手上,陆安迪的手不但被酒瓶割过脉,手掌上还扎过许多玻璃碎片,就在她第一天在GH上班的时候。他受穆棱之托照顾她,带她去看医生,但护士给她包扎的时候,他并没有看着,他在外面听电话。
想着她受过的委屈与疼,她的柔弱与无助,他的心里就隐隐地泛起不适如果时间重来,他一定会对她温柔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