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们信任他,爱慕他,愿意敞开心扉接受他的帮助,将他的影响像烙印一样留在自己的人生中。
可是,你如何使她们明白这只是一个过程?
我告诉她们,人性的深处,是一种最真切的孤独,只有接受并拥抱那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才能走出深陷的沼泽,复活自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孤独地活着,无论你对他人或者他人对你有什么样的感情,都不能代替你决定自己如何活着。
他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许久。
光线潋滟,如湖面荡漾的波纹。
史密德没有说话。
我在加拿大读完高中,在美国读完本科,在英国读完研究生,在法国中西部卢瓦尔河畔的一家医院实习三年,拿到医生执照后,第一时间飞回国内,到那个城市去找她。
但那个医院已经没有她。
这个世界也不再有她。
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祸,就在我跟她告别的那一天!我甚至会责怪我自己,是不是因为我在诊室逗留了太久,耽误了她下班的时间,才造成了那样的结果当然,我的理智告诉我,那并不是我的错。
他闭上眼睛,泪水已经不能抑止。
你爱她?
她是我的初恋。
林家栋停顿了一下。
清晨第一线阳光透过枝叶落下,陆安迪看到了医生眼中液体的辉光。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史密德。林家栋目视前方,继续说,我经历的第一次抑郁症患者自杀,其实是在法国卢瓦尔河畔那间精神病院实习的时候,那是一位年轻的学者,外表温文雅尔,极有吸引力,那晚是圣诞前的平安夜,他带着微笑对我说,他觉得已经好很多了,想回去看看他的家人,我被他的笑容打动,同意了第二天,我就看到了他的尸体!
陆安迪张大嘴巴。
那天之后,我发誓从此对那些微笑的抑郁症患者不离不弃,尽我所能!我确实也成功挽救过一些人,直到上个月卓霖铃割脉自杀。
林家栋闭上眼睛,感受了晨风的凛冽,才又缓缓睁开,那一刻我过去的初恋,我现在的所爱,我的第一次工作失误与第一次直面死亡,仿佛都在那一刹交叠起来,那真是十分艰难的时刻,我甚至想过放弃我自己,因为无法承受那种深深的痛,还有比任何痛楚更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