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那连接裴浔止的检测仪始终处于一条直线,狭小的卧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三十分钟后,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满额头的汗,转身对着裴溪闻摇了摇头。
裴先生,节哀。
黄苏的哭声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那是一种撕裂的疼痛与绝望,她声嘶力竭地呐喊,宛如泣血,很快,黄苏在林见鹿怀中晕了过去。
黄苏被医务人员抬上救护车,林见鹿慢慢直起身,站在房间门口。
她看见夕阳的光恰好从窗户洒进来,盖在裴浔止的身上,一直没有动静的裴溪闻在此时迎着光,一步一步朝裴浔止走去,他走到床前,俯身伸手,从裴浔止怀中抽出那本笔记本和照片。
那是十八岁的徐夏晚,她很漂亮,很青春,笑靥如花地冲着镜头做鬼脸。
那本笔记本,则是裴浔止在徐夏晚离开后记录的点点滴滴。
裴溪闻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并不工整,没有力度,轻飘飘地映在纸上,那是裴浔止写的最后一段话。
【晚晚,我听话了,你说要我好好活下去,活得久一些,十二年了,应该够久了,我本想再久一些,可是我坚持不住了,我想见你,晚晚,我很想你,我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说:
弟弟和弟媳的故事到时候可能会写个番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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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陪伴
屋内的人进进出出,除了脚步声,再没有第二种声音,盛霖州站在屋外,难以接受地捂着嘴原地踱步。
林见鹿咽了咽口水,感觉喉间无比疼痛,她用力地眨着眼睛,不想在裴溪闻面前哭出来。
医生进来将裴浔止的遗体抬出去,裴溪闻往旁边让了一步,手中握着那两样东西仍旧那样站着,林见鹿慢慢走到裴溪闻身边,抬手抚上他的背。
溪闻。她轻声叫他。
裴溪闻没回应,也没动。
林见鹿伸出手,穿过他的腰,从后将他抱住,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她哽咽着说:浔止太累了,他解脱了,终于能去见他心爱的女孩了,我们该为他感到高兴的。
手背上落下一滴滚烫的液体,林见鹿被烫得手一颤,她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