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可见这天才小童星的职业素养和随机应变能力。
很快就是中秋节,陶星雨她们都知道这期的主题是中秋节。
上午所有的拍摄环节,也基本围绕这个主题。大家都以为最后的做菜环节,是做个月饼之类的。
谁知道是让做咖喱。
什么家庭中秋节吃咖喱啊?
陶星雨排在第三位抽签,边想着这个严肃的问题。
她从暗箱里随手一拿,摸出个小信封,刚拿出来就发现白纸里透出的颜色跟别人不同。
抽到张黑卡。
陶星雨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情。
打开,看见里面写着七个加粗的字:请自行寻找帮手。
不是没有帮手,而是要自行寻找。
陶星雨很快反应过来,她们团今天来了四个人,加上旁边的歌手组合两个人,五个主持人明摆着是不够分的。
她也没太在意,习惯性地以为真人秀节目导演都是做足了安排策划的,肯定有事先准备好的NPC。
等等只要走在路上,找到那个导演安排好的人就行。
没料到。
让她去街上随便拉个路人来帮忙,真的是拉个路人来帮忙,导演竟然真的没有提前找好托。
开什么玩笑
如果在有观众的场内录制也就算了。
为了应景,他们的厨房可是在湖边搭建的。
晚霞余辉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环境美则美矣,可谁会挑这个时间来这种荒郊野外。
陶星雨穿着高跟鞋往外走,艰难地走过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觉得这个环境设定,仿佛是整蛊节目。
走出湖边,往左转是一片工地,右边看着像是写字楼。她毫不犹豫地往写字楼的方向走,准备抓一个长得和善一点的白领小姑娘。
这个点的他们大概刚下班。
大概是不会拒绝的。
陶星雨在心里给自己定的目标:要刚下班的,面善的女孩子,独自一人的。
这样大几率会跟自己去拍摄。
本以为满足全部条件的人不好找。
谁知还没走到写字楼底下,迎面就走出来一个女人。她身上穿着很有垂感的白衬衫,外套是藏青色的女士西装,西装裤高跟鞋,手里拿着蓝色文件夹。
看不见正脸,但背影窈窕纤细,看着就像很年轻的小姑娘。
刚下班的白领模样,周围也明显没有别人。
陶星雨觉得自己是时来运转了。
她忙快步过去, 你好,打扰一下。
走到正面,陶星雨扬着笑脸,一口气说:请问您有兴趣来做个咖喱吗,我们
她看清女人的正脸,话卡壳了,错愕到把准备好的话全吃进肚子里。
何宁兰刚开完会走出来,会议提前的事情司机并不清楚,所以她得在路边稍等一会儿司机过来。
被叫住,转头就看到旁边几台摄影机对着自己。
她条件反射地皱皱眉,以为是电视台的又要来采访,等看清记者小姑娘的脸,她明显一愣。然后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打量着。
陶星雨。
她认识我。
而且恐怕还不是简简单单的认识
陶星雨呼吸一窒。
她之所以能认出她,还是前天和苏千清一起看新闻,电视台正好做了个相关的采访。企业家的专题,何宁兰是重点的采访对象。
一档节目总共半小时,别的企业家加起来也就剪辑出来了十分钟。
苏千清当时还啃着薯片,评价说:肯定是有台本的,不然主持人问的那些话,我妈妈肯定是,嗯,是吗?就这样的几个来回结束,根本没有任何播放价值。
陶星雨心想,这下真的尴尬了。
遇到这世界上的谁不好?
可她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此刻也只能礼貌而尴尬地笑着,等待她的拒绝。
听见是做菜这个要求后,何宁兰似乎有些惊讶,继而还是直直地盯着她打量。
陶星雨升腾起一股微妙感,紧张又期待的等待着她拒绝。
谁知半响后,她竟一口同意了。
陶星雨把人带回拍摄现场的路上,都是飘忽忽的。
心想,难道是她认错人了吗?
您是刚刚下班,准备回家吗?陶星雨一边混乱,一边摆出最最乖巧无害的微笑。用平常的语气,尽量用平常做真人秀的心态,搭话道。
嗯。
何宁兰答应一声,眉心蹙着,说,等等,我先关照下司机。
陶星雨:
众摄影:
陶星雨晕乎乎回到了摄影现场,看见大家都洗完菜,速度快的切都切完,正准备下锅了。
这个环节本来就是比赛,有时间限制的。
陶星雨捋起袖子,把土豆扔到水池里开始清洗,心想,管他呢,先快点把所有的事情干完就好。
雏鸟计时器倒数着。
咖喱的制作时间本来就紧张,她找人过来还浪费掉了一会而功夫。别的组两人一起还匆匆忙忙的嫌时间不够。
她可不指望,也不敢让自己身边的这位帮忙。
可何宁兰明显不是当摆设的性格。
她打量一圈那个正在倒计时雏鸟计时器,见到拍摄现场紧张的做饭氛围,还有满桌各种食材。她唇角微扬,很自然地站在了主厨的位置上,对着一堆土豆胡萝卜气场全开。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陶星雨竟然莫名其妙,变成了在旁边洗菜递菜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何宁兰把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故意摆来搞笑的食材,一样样加进锅里。整锅咖喱,只有土豆算是正常的食材。
陶星雨简直不敢相信咖喱最后还真的就做出来了。
褐色的液体在锅里浓稠地翻滚着,里面包裹着疑似话梅的古怪东西,其实是煮烂的蓝莓。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海洋鱼腥味道。
陶星雨手有点抖,抽出小碟子,拿勺子盛了一小口。
放进嘴里前,她还在想:我不会做海鲜咖喱,说不定海鲜咖喱就是这样的。放水果也正常,披萨里不也加菠萝,放卷心菜大概是为了
尝到浓稠的褐色液体的味道。
陶星雨的思绪一瞬间被扼杀干净了,咖喱太过浓稠,以至于腻喉咙里有不太能咽下的感觉。
鼻尖满是腥味,让她想起了某年夏天在臭水沟旁遇到的死掉的乌龟。
怎么,我做的饭真的很难吃吗?何宁兰在边上看着,语气温和文雅,唇角微扬,只是目光紧盯着陶星雨的表情,没关系的,你直说好了,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