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办了趟差,好容易娶回来又千辛万苦留下的妻子差点就没了。张君在许妈脚边站了许久,欲要责备她两句,又无从责备起,挑脚进了屋子。屋子里仍还是当初的陈设,墙上多了两幅工笔,冷而大胆的色,绘的是莲叶。桌上一盘清供,盛着香橼与木瓜。
虽仍还是如当初一样清朴无华的屋子,可多了个女人,屋子里便多了一分烟火气。冰裂梅花薄纱帐子,如玉靠里,在床上侧卧着。
张君靠近一些,便见她手里竟还捧着本书,看的正入神。她也是才听见他的声音,连忙就将那本书压到了枕头下,拉着他的手坐起来,一头乌油油的发顺垂两颊,薄衣瘦肩,颊窝深陷。张君来拉,她便凑了过来,任他新生的胡茬在颊上刺着,轻轻叹了一声。
她道:并不是我轻狂,我是真以为自己怀孕了,毕竟月事迟了三天,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儿,再者,腹痛的也很厉害,谁知派许妈出去找个人的当口,差点就着了人的道儿。
实际上张君在西京时离开了一个月,离开之前她还曾来过月事,就凭前三后四,离开之前也不可能怀得上。但这事儿不过是个引子,有人于丸药中下砒/霜要害她,才是最可怕的。
张君闭了闭眼,起身准备要走。
如玉反手拉住张君,拉他在床沿坐了,柔声劝道:我知道你定然是要冲过去跟你娘吵,要查那害人的凶手是谁,要查出来替我报仇。但我现在不求你替我撑腰长脸,也不求你即刻就把那仇家寻出来,我得知道你扔我在西京那一回,都去了那里,做了什么,这些日子来,但凡夜里不回,又是去了那里,做些什么,你将这些都说清楚,我心里有个准数,府里的事情,急不在此时。
她拍着床道:脱了鞋,坐上来,慢慢说于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公公大人啊,你脑子里整天想的啥啊???
第55章周燕
张君只得脱了鞋,到床上与如玉相对而坐。他道:当日咱们在西京客栈偶遇齐森,我本是打算尾随齐森,在他去往上京的路上掉包那份瑞王与金国之间私通的信。但谁知信使是张诚,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他,打伤了逃,然后他逃了。
之后,我尾随那金国郡主,知道她手中有金国的战略布局图,于是尾随着她,于途中一路悄悄偷出来摹了一份,往交战区送到了我大哥手中,备他参祥,而后便回了京城。
回来之后,又在府外盘桓一日,是为说服祖母,叫她点头答应你入府。之后,才往西京找你。
如玉问道:张诚的事儿,你可曾告诉你爹?须知一府之中,有他那样一个叛贼,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张君默默摇头。他并不相信父亲会背着太子而在赵荡身上下赌注,以他的了解,张登不可能做那样的蠢事。但是张诚作为他最疼爱的儿子,背父叛府,张君倒是很想知道徜若有一天父亲知道真相,会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