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随口胡诌她是青墨院的使女,并亮出了蔡大家的御赐腰牌便领着公孙敬崖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赵冶的面前。因着沈妉心的名声在外,那狱卒连过问一句都不曾有,深信不疑的就放行了。
赵冶在看见青柳时面色仍是平静,再看到她身后的黑衣公子公孙敬崖时,不经露出了一抹笑容,似笑非笑道:“你们二人是来救本皇子的还是来杀本皇子的?”
公孙敬崖微微皱眉,赵冶尚在公孙家时便听族里的人说,别瞧是个皇长子日后左不过就是咱们公孙氏的一具傀儡罢了。那时公孙敬崖虽喊着家主爷爷,身份却不如这个傀儡皇长子,甚至连爷爷最器重的父亲都要对这个身份不明的皇长子有求必应。公孙敬崖心妒艳羡,可当赵冶被送回南晋,不久随着曲兮兮也隐秘前往潜伏,公孙敬崖这才明白赵冶并非可恨,而是可怜。
一个终生受人摆布的皇子,即便坐拥了天下又如何?这天下可曾一天在他的手中?可眼前的赵冶似乎并不甘心受人桎梏,甚至早已明白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公孙敬崖原是奉了家主之命前来助殿下一臂之力的。”公孙敬崖平静道。
赵冶的剑眉微微一挑,眉眼间皆是不屑,“那如今呢?”他的目光移向平日里不曾多看一眼的平凡女子脸上,“家主曾说你有反骨,故而一直不让你在明面上行事,如今看来,可谓是一语成谶?”
青柳早已目露杀意。
“姑娘到最后都不曾背叛殿下,可殿下何曾念及过一丝旧情,生生将她逼上了死路。青柳不知何为忠义,家主不曾言,殿下不曾教,青柳只知姑娘的恩情重如山!”
赵冶哈哈大笑,“好一个恩重如山,那当初你为何不替她杀了姓沈的?那她又何必去送死?”
青柳微微垂眸。
“沈先生……是好人。”
赵冶狂笑不止,连道了三声好,“你们都是重情重义的好人,就我是无恶不作的大奸大恶之人,好啊!好的很!”赵冶双目一瞪,恶狠狠的看着二人,“看来你们是来杀我的。”
青柳忽感一阵恶寒袭来,公孙敬崖虽没有死士出身的青柳那般敏锐,但到底是习武之人。二人不约而同的朝来时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奴缓步走来,走的悄无声息。
不待老奴从阴影中走出,青柳已倒吸一口凉气,“安德海!?”
赵冶又是一阵桀骜狂笑,双手抓着牢笼目眦欲裂,“二十载了,公孙家把我当了二十载的傀儡!真当父皇不知晓!?你们公孙氏未免也太自负狂妄!”
花甲老奴缓缓抬眼,眸子空洞的望着惊慌之后瞬时平定下来的二人,嘶哑道:“此乃南晋天牢,老奴奉陛下圣旨前来诛杀宵小,太平盛世容不得尔等猖狂!”
“太平盛世?”公孙敬崖冷笑。
“放肆!”安德海身形略有佝偻,甚至比不得女子的青柳看起来壮实,可话音刚落,其周身气势徒然暴涨,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