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妉心摆了摆手,上前朝门缝里瞧了一眼,漆黑一片不见人影。当即沈妉心便推门而入,跟在身后的吕布英没来得及阻止,但见屋内没人也愣在了当场。
“人呢?”沈妉心转头问道。
同样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吕布英磕磕绊绊道:“卑职……卑职也不知。”
“你去左边儿看看,我去右边儿。”沈妉心说着,往右侧的隔间去,不多会儿便唤了吕布英一声。吕布英赶忙过来查探,就见沈妉心手上拎着一件舞衣,红丝绸缎是曲兮兮的无疑。
“衣裳尚在,人却不见了,会去哪儿?作甚呢?”沈妉心似在问吕布英,又似在问自己。
“曲姑娘名声在外,许是哪位权高位重者请去对饮也不无可能。”吕布英只知沈妉心寻这位花魁之首有要事,但具体是何要是,秉公任直的汉子不曾开口问,沈妉心亦不曾提及。
沈妉心显然不敢苟同,沉思了片刻,犹豫着问道:“设想,吕郎将咱们设想一下啊,千万莫要当真。”在看见吕布英认真的点头后,她才继续道,“若你是名刺客,身手一流的那种刺客,想要在百官汇聚的宴席上刺杀某个大员,你会藏身在歌舞乐者之中当庭刺杀,还是混入宝华阁后隐蔽身形,伺机下手?”
吕布英毫不犹豫道:“自然是后者更为妥当。”虽年轻郎将不善变通,亦不屑与阿谀奉承者为伍,但他并不蠢,“先生所指何人?是那曲姑娘吗?”
“方才不是与你说了莫要当真,莫要当真嘛!”女先生打着马虎眼,企图蒙混过关。将舞衣归于原处,便拉着吕布英出了房门。
若是小事儿,年轻郎将也就顺从的一笑置之。可在今晚宴席上刺杀?不论被人买命的是何人,都算不得一件小事。如今虽在女先生身侧鞍前马后,但他仍旧是君侧的千牛卫,他怎能置之不理?
“先生可知事关重大?知情不报按律一样当斩。”年轻郎将的腿似生了根,再挪不动半步。
“你以为我不想拦下她吗?”沈妉心神色凝重,迎着吕布英探寻的目光,毫不躲闪,“否则我千幸万苦,冒着性命之忧来此作甚?可我当真不知她究竟去了何处!”
“那容卑职将此事告知陛下。”吕布英平静道,面上带着大义灭亲的神色。
“不行!”沈妉心一步挡在身形魁梧的武将跟前,面色阴沉道:“此事只你知我知,还有那幕后之人知晓。若你捅出去,她便活不成。”
“先生。”吕布英闭目复而睁眼,言辞柔软了几分,“她今夜但凡出手便也活不成,皇城固若金汤,无人可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