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镜子里的人一直没有什么反应,邓陶然收回视线,却在下一秒瞥到了桌上放着的各种英文名的药罐,下意识的皱紧眉心,攥了攥指尖,抬眸望向镜子里的翟时,心神有点恍惚,她忍不住轻声开口,“翟pd,你痛不痛。”
虽然手术已经过了两周多,但看到那些药还是会觉得吓人的程度。
可是偏偏自己还不能在对方最痛苦的时候陪在身边……
余光瞥到放在桌上的“协议”,她敛起嘴角,协议上明明有一条写的清清楚楚:邓陶然要在翟时需要她的时候出现。
但是,好像遵守协议的一直是翟时,而不是她。
虽然吹风机的轰隆声音掩盖了邓陶然刚刚轻声说出的那句话,但翟时还是从镜子里面对方的口型中大概得知了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刚刚还笑的明艳的少女,在看到她那些药的时候就没了笑容。
感觉到对方的发间湿度已经被吹干的差不多,翟时抿紧唇线,轻叹口气把吹风机放到桌上,在对方旁边蹲了下来,抬眸望向对方已经有点发红的眼眶,随后学着对方刚刚的动作,捏了一下对方的脸颊,故意把语气说的狠一些,
“不许哭,我做手术都没哭。”
但这句话似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刚刚还只是轻微发红的眼眶,一瞬间溺满了泪水,豆大般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从那双迷离湿漉漉的眼眸里滑下。
翟时心头一慌,指尖连忙抹去对方眼眶里掉出来的泪水,在滑嫩的皮肤上划过,但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对方的泪水越擦越多。
心脏伴随着对方一直脸颊上不断划过的泪水一下一下抽痛起来,翟时抬起双手捧住邓陶然的脸颊,神色认真,一字一句轻声开口,
“我真的不痛的,你相信我。”
下一秒邓陶然眨了眨眼睛,倾身扑了过来抱住她的脖颈,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大概是情绪有点激动暂时说不出话,也可能只是因为情绪到了需要发泄一下。
邓陶然在她面前一直表现的非常乐观,每一句话、每一个回应都非常坚定,似乎并不害怕她的病会影响什么,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邓陶然不害怕,而是对方是唯一一个怕在她面前表现情绪会影响她的人。
因为太过小心翼翼,反而让所有的害怕憋在心里,以乐观积极的态度面向她,把消极悲伤的情绪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