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晚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聂晚,聂晚,你醒醒,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上班时间了。”贺清明站在茶几的另一侧,双眼通红,头发有些许凌乱,看起来像是用手往后梳导致的,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之前放在桌上的抽纸移居空了,此时正被塞在垃圾桶里,窗户正开着通风,导致室内气温有些低。
她此时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披着自己的羊毛大衣,身上虽然有些酸痛,却已经清理干净了,看来是贺清明做的。
“嘶……”一不小心便扯到酸痛的肌肉,看来高跟鞋是穿不了了,“你方便开车送我回家吗?”她声音沙哑得吓人,挣扎着坐起身,随即看到了室内的时钟,“算了,我自己回去吧。”
他紧抿着唇,“我送你吧。”紧咬着牙,眼神却不愿意分给她,只是看着眼前的烟灰缸。
“贺科长才刚调到这里就迟到,这样不好。”她从大衣里拿出手机,输入一串号码,没响几声便被接通,“喂,小芮?早啊,可以来海关大楼接我吗?”
芮东兴这时才刚醒不久,“喂?姐?好的,我马上到。”边接电话便换衣服,脸颊上还沾着面包屑。
他并没有多问为什么聂晚一大清早会出现在海关大楼,并且让他来送她回家,多半是因为贺清明。
将电话电话挂断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聂晚将目光投向贺清明没扣好的纽扣上,“贺科长,我们今晚再谈。”走到他身前时,他却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别动。”并没有抬头望向他,只是专注地替他将衣扣扣上,用指腹将他脖颈上的唇印擦干净后,这才仰头看向他。
贺清明不知道盯着她有多久了,他眼里有痛苦挣扎,有疲惫不堪,也有她看不明白的晦涩不明,却唯独没有恶心厌恶。
她不明白,但她也知道,他此时非常痛苦,而她便是这一切的根源。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有烟吗?”问完以后才有些懊恼。
满烟灰缸的烟蒂,她还问人家有没有烟。
“抽完了。”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椅上,正想坐下,却看见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痕迹,只是顿了顿,随手抽出一张废纸,将那痕迹擦干净才坐下。
她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的衣物已经头发整理好,才带上昨天准备好的口罩,用手提着高跟鞋往外走。
贺清明微微地动了动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的办公室,最后疲惫地闭上眼,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