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回过头来,明遥红唇掀起,异常妖艳似火,既然不愿来,那就乖乖在家等着我回去。
第91章
顾筝带着顾知陶回到公寓, 顾知陶已经在明遥那里吃了饭, 回到家后两姐妹直接洗漱准备睡觉。顾筝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已经是晚上十点,范齐给她打过电话, 说是那女人进去做手术了。
姐姐,我们上床睡觉吧。顾知陶从洗漱室出来, 小手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陶陶, 你先进去, 姐姐就回房。顾筝心烦意乱中,随手把顾知陶打发了过去。
那姐姐我先上床了。
大厅里, 顾筝垂眸发呆了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房的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纤瘦的身影,顾筝打开灯,走到床边的一个角落里, 找了两下找到那个猫布偶。
保存得倒是挺好的,顾筝端详了一下正面, 把布偶翻到背后,在布偶脊背那里,隐藏很深的地方, 一小块缝着顾筝两字的布料被她翻了出来。
布料是布偶本身的,并不是明遥后期改良缝上去的,早在萧姨说明遥小时候的事的时候, 她隐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毕竟年纪太小,她忘了也正常。只不过她刚刚用手机查了一下当年那个布偶品牌,她记得小的时候母亲给她买过一个这样的布偶,还跟她说是定制的,每一个小朋友的猫布偶都是独一无二的,上面有她顾筝的名字标签。
现在,明遥最心爱的猫布偶被她证实是她顾筝的东西,小时候的相遇是一场缘分,如今的纠缠却是一段孽缘。
顾筝摸着那块布料,眼眸微垂,边缘光滑的地方明显有人摸过,甚至连上面的字样都有长时间摩挲过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那女人从始至终知道当年的小妹妹叫什么。
把猫布偶放好,顾筝回到卧室,旁边的顾知陶已经熟睡过去,她在一旁掀开被子躺上去,关了灯,一切漆黑宁静。
当初图书馆初见,并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顾筝在黑暗中睁开眼,出神盯着窗外,那女人根本就是知道她叫顾筝所以才会展开追求。
她顾筝那么木,那么高冷不识趣,怎么会有人越挫越勇,把她追到手,给她温柔给她疼爱。
胸腔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又柔又软,酸涩的暖意传遍全身,可下一刻顾筝就看向天花板,把稍湿润的泪意一点点咽回去。
那女人说的对,她的明遥姐姐死了,现在的明遥不过是披着一层和明遥一样的皮而已,她的心已经变了,偏执又疯狂,是蛇蝎亦是魔鬼,她永远不可能会原谅她。
身后的顾知陶在被子下偷偷扯了她一下,寂寥的黑夜里传来顾知陶软糯的小声问话,姐姐,大姐姐今晚是不是要动手术了?
顾筝翻过身来,和陶陶面对面,嗯了一声。
顾知陶挪了挪身子,伸手抱住顾筝的腰,脑袋靠在她胸口上,姐姐,你和大姐姐最近是不是吵架了?我听到大姐姐摔杯子了。
在她意识里,摔杯子意味着那个人发了很大的火,可是她在外面没有听到气急败坏的骂声,就好像里面的人只是单纯地摔了个杯子而已。
顾筝没回她,许久的沉默之后顾知陶担忧问,那大姐姐做手术会危险吗?会不会和妈妈一样回不来了?
陶陶,顾筝语气重了几分,似乎在恼怒她用妈妈和那女人相提并论,她和妈妈不一样,不许再提她。
为什么不能提她?顾知陶不明白,大姐姐人很好的。
陶陶你只看到她表面。背地里那女人什么都能做得出,甚至拿你做筹码威胁你姐姐生孩子!
顾筝到底没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又强调了一遍,不许提她。
顾知陶犹豫了一下,可是我担心她会死掉。
她死了最好!
这话一落,顾知陶怔住,好似第一次看到她姐姐嘴巴这么恶毒,顾筝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又想到什么,闭上嘴,翻身背对着她。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可是,姐姐,大姐姐要是真的死了,你会很难过的。
顾知陶坐了起来,看着月光下她姐姐纤弱的身躯,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陶陶,你别再说了。顾筝闭上眼,姐姐恨不得她
蓦地,床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她的话,顾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顾父打来的电话。
喂?爸,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顾筝对他语气算不上多好,上一次耳光和逼迫还历历在目。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沉重,顾筝,当年的事爸知道对不起你们,但现在明家已经乱成一窝粥了明氏集团也将分崩瓦解。
顾父叹了口气,你还是去看看她最后一眼吧。
顾筝瞳孔骤缩,脑子轰鸣作响,什么叫最后一眼?
她手术失败,肾装上去出现身体排斥的情况,医生说无力回天了,她进手术室前最后一句话是问你来了没有。
姐姐!顾知陶忙下床追上去,可再快也比不过一个成年人的速度,她刚跑出卧室门,就看到公寓大门打开着,没了人影。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辆白色的车不要命似的飞驰而过。
车里,女人的双眸慢慢模糊起来,外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平静的面容上滚烫的液体悄无声息淌过双颊,方向盘上葱白的手指死死抓住,青筋绷起失了血色。
不出意外,今晚会动手术,你会来看我吗
明遥,我希望你死在手术台上,别再纠缠我了
如果回到六年前,你还会和我分手吗
副驾驶座上一台薄薄的IPad静静躺着。
医院手术室外,安静又空旷,没有一个人在,明家倒了,所有人几乎人仰马翻,明老太太昏了过去,明家家主被迫出来和所有的股东争论,范齐也因为明遥的事焦头烂额。
那女人好像死了她的价值也一并没了,连个守着她的人都没有。
顾筝站在手术室外透过玻璃窗口看着里面盖上白布的女人,浑身冰冷。
那女人真的死了,死在她几个小时前说的手术台上。
顾筝僵硬地推开门走进去,难以置信走到那张白布面前,捂着嘴眼泪婆娑慢慢掀开。
白布下的女人面容依旧那么冷艳照人,除了薄唇没有血色外,其他的一切都好像她只是睡着一样。
细白的手腕上系着她六年前送她的银色手链,顾筝视线慢慢挪下来,目光触及那一抹银色时,眼睛生涩痛得厉害。
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孱弱的光,笔直的线条告诉她这女人没有了心跳。
蛇蝎死了,魔鬼死了,不会再有人囚禁自己,不会再有人疯狂一样纠缠自己了,但同样也不会再有人爱她如命了。
垂下一侧的指尖微微颤抖,整个胸腔抑制不已收缩,似乎是要把她所有的悲痛挤出来一样。
明遥你这女人怎么就死了?站手术台旁的女人纤弱的身躯晃了晃,低低笑出声来,你不是说要囚禁我吗?要监控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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