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她还是第一次那么久不在师傅身边。
顾筝仰天感慨了一会,出门的第一个时辰,想师傅。
明思真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天:为什么我嗅出了一点点JQ的味道。
两人刚下台阶,迎面就看到正走向她们的明家师兄弟,你们去哪了?
没去哪,明思凌又道,搞定了?搞定了我们就去吃东西,小筝应该快饿死了。看了半个时辰的杂技,除了一串冰糖葫芦,啥也没吃。
明家吃了一串冰糖葫芦只顾着看杂技师兄弟们:是的是的,不能饿着小筝!
顾冰糖葫芦糖炒栗子三两干果钵仔糕葱香煎饼豆腐脑还看了杂技筝:看来大家都饿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忆云记最出名的便是桂花糕,是个百年老字号了,讲究色香味俱全,一间两层的木屋楼靠着石桥,隔着一条河老远就闻到了那飘逸十里的桂花香。
来排队的人很多,但做桂花糕的老大娘却规定每人只能买一份,明家子弟为了人人都能够吃到,丧心病狂的全拉着人来排队。
那阵仗简直不要太拉风。
出了忆云记,走两步便是一整条河盛放的荷花。
这个时候还是夏天六月,一大片一大片的荷花在风的吹拂下就像一个个穿了粉色轻纱的妙龄女子在河中翩翩起舞。
在河岸边有一处凉亭,明家子弟伙同顾筝把搜罗买来的各式各样的零食小吃都拿出来放在桌上。
他们准备带顾筝赏赏花吃吃零食,陶冶情操。
毕竟女孩子嘛,就喜欢这些风花雪月高洁傲岸的美景。
然后他们都亲眼见证了一个美好又惹人疼爱的女孩子是如何打破自己的幻想的。
顾筝爪子上还拿着一个煎饼,右爪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后,腼腆地朝他们笑了笑,好吃。
明家子弟目瞪口呆:一定是师姐把小筝饿坏了。
凉亭就坐落在岸边,视野极好。
顾筝光洁的额上时不时贴上碎发,眯了眯眼,正想再吃一块,然而爪子突然顿住。
她突然站了起来,呆呆看着河对面二楼酒楼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个身影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明眸皓齿,浅笑嫣然。
师傅
顾筝喃喃道,低头看了眼爪里的桂花糕,忽然索然无味。
诶!小筝,你去哪?!
明思凌刚一转身便只看到一阵风吹过,紧接着看到顾筝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明家子弟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纷纷起身也冲进人群找人。
小筝!你在哪?
小筝,你在哪?!
这边,顾筝跟着客人溜进酒楼,一路跟上去二楼,抿着失了血色的双唇,一间一间房间找着。
偶尔听着声音总会觉得是师傅的声音,那时候就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固执地找到师傅才肯罢休,就连和刚好推门出来的陌生男人差点撞上也顾不得道歉。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呵斥,顾筝才猛然回过神来,她怔怔抬起头来,便对上了师傅晦深如海的双眸。
顾筝,你在做什么?
顾筝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落到自己手上,原本程亮如星辰的眸子此刻却倒映出一片鲜红。
她把人家点的红汤打翻了,地上全是污渍,她跪倒在地上,旁边还站着那个客人,正骂骂咧咧的。
可她全然听不进去,她只听到了女人带着薄怒的询问,以及把窗边那个桌子收进眼底。
那个桌子明明没有人,只剩下别人吃剩的碗筷和些许饭菜,可顾筝一看到那个桌摆了两副碗筷,对面而坐,没来由的她就十分肯定那个桌子就是师傅刚刚坐过的。
而对面
蓦然,手中一紧,顾筝错愣看着女人,只见她叹了口气蹲下来抓住了她的双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她手上的汤渍。
走路记得小心点,别那么莽撞。
忽然的,周围像是活了过来那般,顾筝不仅听到了酒楼里喧哗的嘈杂声,还听到了那个被她打翻红汤的客人掂了掂银子,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师傅顾筝嚅嚅唤了一声,看着她高冷却姿容卓绝的面容,突如其来一股酸胀感涌上鼻头。
明遥看她红了眼眶,以为被烫到,便带她连忙去了药铺子问来一贴膏药。
等顾筝包扎好了走出门口,这时正好经过的明思凌看到她们。
师姐?!明思凌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瞥到顾筝手上的伤,担心之情浮现脸上,小筝,你怎么了?!
别碰,她受伤了。明遥伸手拦住他,打翻别人的汤,被烫伤了。
师姐明思凌低下头,自责道,怪我不好,没有看好小筝,让她受了伤。
第115章 幼/驯/染
回到水月山庄, 顾筝的厢房里放了许多零嘴, 摆满了整整一个桌子,而她坐在桌旁,师傅坐她面前, 正拿着她的小手涂药膏。
顾筝眼神儿直直勾着她,好似生怕她下一刻就不见了, 许是目光太过热烈,明遥察觉看了过去, 你如此望着为师做什么?
师傅你好美。顾筝用这几天学来的词来感叹。
明遥:
但下一刻, 不知道想到什么,顾筝嘴巴一扁, 师傅,顾筝会是你唯一的徒弟吗?
明遥拿眼瞧了瞧她,淡然嗯了一声。
然而顾筝却不满足这一声嗯,得寸进尺追问,以后也会是吗?
明遥依旧回了声嗯, 这下她放心了。
***
明遥此次回来是因为舅舅一家染病去世,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儿, 也就是她表妹章语儿,明家一家人都去吊唁,庄里就只剩下一帮弟子和顾筝在练武。
晚上, 顾筝熟门熟路地跑到隔壁的厢房,掀开有师傅气息的被子,满怀思念和惬意枕在师傅的枕头上, 盖上被子看着黑漆漆的房间。
小手揪着被子,用力嗅了一口,师傅,都两天了你怎么还不回来,顾筝好想你。
窸窸窣窣的声响响起,噗噗噗三声,被子下被人扔出两三件衣服,若是有月光,甚至还能看到被子下正要缩回去的光洁小胳膊。
下半夜,明遥从外面回来,神情上是遮掩不住的疲倦,于漆黑中搁下她的剑,一边宽衣解袍,一边准确走向她的床榻,习武之人,哪怕身处黑暗也能不乱方向。
只是下一瞬,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一样,明遥弯腰捡了起来,好像是布料,黑暗中布料上好像还有两条绑带缠绕在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