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门,一股子木屑的味道扑鼻而来。
方卓踢开地上的各种工具,向里走。
中间的高脚桌上放着被仪器固定着的黑色滑板,重新修复过的黑色更加具有光泽感,不再像蒙了层雾般灰暗。
只有板面的金色字迹仍然有些模糊不清,透着过往的痕迹。
方卓见沈梧云的目光落在那上面,解释道:我没有修复默哥写的这几个字。
沈梧云从仪器上小心地取下滑板,伸手一寸寸抚过黑金相间的板面,08年的他写下的,就让这一切都留在08年吧。
沈梧云的手指滑过金色的笔迹,眼里有淡淡的光,这个默字写得很开。
他观察得很仔细,几乎是将滑板的每一寸都细细扫过一面。
方卓看了眼被沈梧云细长白皙的指骨遮盖的狂草字迹,思绪有一刻地飘远,随即很快回过神。
默哥在圈内有个很有名的称呼,其他爱好者们都叫他黑犬。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默哥写得有些开吧。
方卓解释到这,苦笑了一声,原先大家都是在本名和外号中选择性称呼,自从默哥出事后,大家提起他都只叫黑犬了。
就像是这是一件晦暗的、难言的,只要一提起就会将所有人的心都刀割得血淋淋般的事情。
卷帘门被一寸寸放下,小型工具间里的灯被关掉,光影晦暗不明,与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被彻底隔离。
沈梧云抱着这块滑板,沉甸甸的重量让他的肌肉向上拱起,隐隐约约好像还能透过浅薄的皮层窥见里面的青筋与血管。
我测量检查过的理论数据都没问题,现在就要看实践起来是什么情况。方卓从训练场旁边的桌子上拿起记录的纸和笔。
木质地板制的训练场在一大早上就被打扫清理了一次,一到运动员们休息的时间又会被再次清理一遍。
所以此时的地面十分光洁,几乎能映着白炽灯照出沈梧云的样子。
沈梧云再次盯着黑色的滑板看了一眼,就将有金色字迹的这一面翻转向后,将滑板放在地面上。
方卓从口袋里掏出计时表,开始吗?
沈梧云右脚踏上滑板,两边肌肉使力踩板左右晃了晃,听到方卓的询问,冲他微一点头,示意可以。
方卓摁下计时表的时间几乎和沈梧云滑下训练场的动作同时发生。
沈梧云没有大力动作,相反比较轻柔,原本凌乱的碎发具有的凌厉感被这丝轻柔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