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的眼神之中全然都是不屑。
“你个小丫头,掺和什么?”白老大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也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顺手牵羊的。
但这速度着实让人害怕!
太快了。
快的好像已经有一柄刀子抵在他的心口。
白老大游走黑白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再多大场面他都不屑。
可偏偏这么个小丫头,表现出来的杀气很浓烈。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不走也没什么,上次被你逃掉了,是机缘巧合,你大可以试试看,这种巧合还会有多少?”
安歌笑了,沈碎坐在一旁,被护着地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安歌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微微抬头,眼中的轻蔑很深。
“沈老三,这女人算什么,她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白老大急了,指着安歌,楚家这小丫头还真是大胆。
“别问什么,我说的话,就是沈碎的意思。”安歌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了,巧合不多,下一次丢的没准就是你的命。”
“她说的,就是我的意思。”
沈碎勾唇。
楼上的肖瑾不由得感慨一声,这才是妇唱夫随吧!好一对般配的人,白老大真是不识好歹。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算,算你们狠,把……枪给我。”
“不要女儿了?”安歌戏谑地说道,把东西丢了过去,“橙儿愿意去哪里,是她的意愿,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为什么她宁愿待在剧组那种冰冷的地方,也不愿意回去白家?”
白老大僵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做老大的很忙,但你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安歌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话。
“你知道橙儿要的是什么吗?”
白老大的身子一僵,笑道:“我给她衣食无忧的条件,她要什么给她什么,过得像是小公主一样的日子,她还不知足?”
“她要的是关爱,是关怀,不是钱。”
安歌怒道,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能冠冕堂皇的说出那些话。
上次差点害死肖瑾和秦山河,这一次依旧看不通透。
这样的父亲,不配做父亲!
“不送。”
安歌冷冷地道,伸手指了指门。
白老大的眉头微微蹙着。
他对着楼上说道:“爱情这种东西很盲目的,可能给得了你想要的东西,但那只是一时,还……”
“废话说够了吗?”安歌不耐烦地打断,她可不想白老大在这里说些屁话。
门关上之后,白橙才从楼上下来,她已经哭了,泪流满面。
毕竟白老大是她的父亲。
“对不起,三哥,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白橙委屈的很。
安歌却没那么多情绪:“别哭了,白老大不明白你所求,就算把你带回去也是继续关着。”
“可我还是希望他能明白的。”白橙吸吸鼻子,“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我也想想同龄人一样。”
一屋子的人,除了肖瑾是父母双亲都在。
其他全部感同身受。
安歌和沈碎不是一般人,当然能消化掉各种酸楚,但是白橙不能,她哭得越来越大声,最后彻底失控了。
白橙用力的吸吸鼻子,一转头,趴在肖瑾的肩膀上彻底崩溃了。
肖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哭了,没这么恐怖的,乖,乖,我们都在呢,以后他会明白的。”
安歌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
沈碎顺势将她抱起,将这客厅留给那两位。
沈碎抱着她去了院外。
今儿天气真好,太阳很大,晒在身上很温暖,沈碎把安歌放在院子里的藤椅上。
“下次不许胡闹了。”
“嗯?”安歌微微抬起头,遮住了那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迷惑地很,“怎么就胡闹了?”
“我在的时候,是我保护你,不是你抢在前面。”
“唔。”还跟她杠上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又不是故意要出风头的。”
沈碎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有些沙哑:“白老大能在云城站稳脚跟,还没被处理,说明他还是有些过人的本事,他不会跟我撕破脸,所以没必要那样做。”
安歌抬头,微微挑起沈碎的下巴,嘟囔一声:“那就由着他来欺负你?我可不许!”
“他不敢欺负我。”
沈碎撑着身子,握住了藤椅的两侧。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
“不过有人护着,感觉的确不一样,连人都硬气了不少。”
“呵。”安歌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啊,刚才还说没这个必要呢,现在倒是享受了。”
“是我。”
沈碎直白地认了,就是他!
安歌抬起脚,狠狠地踢了他一下:“反正我忍不住。”
她就是这种脾气,换做从前,她怕不是得开个抢让白老大看看什么才是神枪手,可现在呢,她低调了不少,跟沈碎在一起之后,连带着棱角都被磨平了。
……
屋内,白橙哭得累了,肖瑾将她抱在怀里,这才稍稍安抚了下来。
“实在不行,咱们要个孩子吧?”
“啊?”白橙这一下激灵,彻底把眼泪都擦干了。
她惊恐地盯着肖瑾,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念头,她还是个孩子呢,就要她养孩子,这怎么可以呢。
“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孤独了,也不会觉得没有爱了。”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再要个孩子来跟我吃苦呢。”白橙嘟囔一声,“而且你现在这样子,要孩子也不方便。”
肖瑾的脸色微微沉了。
都怪秦山河那厮,也不知道在药里面加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都快失去做男人的资格了,那块儿根本不行。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昨晚折腾多久,还不是……”白橙阴郁地很,一副欲求不满地模样,“你该不是以前玩得太疯了,现在不行了吧。”
肖瑾扶额,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是秦山河给我调理的药啊,他提醒过我一次,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居然这么狠。”
肖瑾咬牙切齿,他定是要秦山河好看的。
这边正说着。
门外有人按门铃。
秦山河站在不远处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情况。
两个人恩爱无比。
“说曹操,曹操来了。”肖瑾怒道,看着秦山河手里拎着的两只大板鸭,越发地来火,一想起自己被损坏的某些功能。
肖瑾气不打一处来。
秦山河无辜地看着面前的人,摸了摸脑袋:“怎么?不欢迎我吗?我特意赶了几辆车才回来的。”
“哼。”肖瑾闷哼一声,满脸不悦,“欢迎个屁。”
白橙上前去,将肖瑾的手给按住了:“不要胡说八道,大过年的,当然欢迎了。”
“我知道你们小别胜新婚,有些事情的确出了问题,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现在再来怪我,晚了。”
秦山河这么说道,一撒手,两只板鸭都在肖瑾的身上。
男人一下子急了:“你干什么,油不油的!”
“去蒸了吃啊。”秦山河勾唇,笑了,眼眸之中像是含着星星一样,“只有这样我才会帮你。”
“呵。”肖瑾闷哼一声,“你这就是庸医,我的脚是好了,但要是从此无后你看我闹不闹你。”
这两人一见面就掐,而且吵得很夸张。
院子里的安歌听到动静,跑了过来:“你这把他腿治好了,下次可不是吵架,是打架吧?”
“师姐~”秦山河跑了过来,“有人欺负你师弟。”
“小安子,你帮他?”
肖瑾一抬头,眼神之中满是威胁。
这两人,真的还是孩子。
安歌扶额。
沈碎从身后走过来,冷冷地一句:“她谁也不帮,私人恩怨你们自己解决。”
说完,沈碎牵起安歌的手就走了。
留下这两个人怒目相对。
秦山河说自己救了个白眼狼,每次都怼他,而且毫不客气。
肖瑾说自己碰见了一个庸医,故意对他某些地方下手。
秦山河坐在沙发上,笑了:“你再骂下去,这辈子也别想有夫妻生活。”
“秦山河?”白橙急了,本来就被吵得脑子嗡嗡嗡的,现在再听到这种话,“你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下半辈子守活寡,她才不要!
秦山河勾唇:“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既然肖瑾不行,再找一个不就是了,谁让他那么能耐,对自己的主治医生下手。”
“……”
肖瑾脸彻底黑了,但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山河扫了一眼那两个板鸭,该怎么办,肖瑾心中有数了吧,他躺在沙发上,来回赶路已经折腾地身心疲倦,他得休息一下。
肖瑾扶额,无语的很:“是猪吗?这就睡着了?”
“好了,你别再刺激他了,万一真的下死手,你等着哭吧。”白橙拿起那两只板鸭,往厨房走过去,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泡一会,蒸了就好。
独留肖瑾一个人对着沙发上熟睡的秦山河在那儿念叨。
家里是热闹起来了,可闹得都快翻天了。
……
也是过年,王恬蕊不忍心让楚念禾在青山医院一个人孤苦伶仃,她把人接过来了。
楚念禾目光呆滞地可怕,甚至连行动都很僵硬。
“喏,这是红包。”楚二爷包了个红包,本来给安歌准备了,可她没有回来。
楚念禾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动作。
王恬蕊帮着接了过来:“念禾啊,你要是感觉不舒服,就上楼休息,一会儿沈家会来人。”
是来拜年的,走动走动。
王恬蕊怕楚念禾受刺激。
“妈……”楚念禾艰涩地喊了一声,摇摇头,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哭。
“乖一点。”
说话间,沈家来人了。
这也是沈南星为数不多再见楚念禾的时候,碍于过年的气氛,沈南星也陪着应酬,不然依照他的性格,不会再见这个女人。
“南星,你去陪陪念禾。”老爷子到底于心不忍,让南星去跟念禾说说话。
他们几个长辈坐在一块,谈论着沈家和楚家的未来。
老爷子话语之中再向楚二爷身上拉拢。
可不想楚二爷根本不给面子:“跟沈氏合作吗?还是算了吧,我还没那么大方,可以让公司的钱跟着烧。”
“言重了。”沈建看了过去,“其实沈氏还没走到那一步,现在已经可以运转过来了。”
“是吗?”楚二爷勾唇,“投资的事情我没兴趣,但是收购可以。”
“你……”
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很不愉快。
大过年的,就直直地说要收购人家公司,这是真的不给面子啊。
“二弟说笑呢,你也知道我们楚家的公司体量太小,根本跟不上沈氏的步子。”楚一行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反倒是迂回了一些。
老爷子这会儿不说话,不过看得出来,不太愉快。
“我说真的,没有开玩笑,沈氏对我而言,最值钱的不是他现在的规模或者业绩,而是曾经我父亲留在里面的一份热情。”
楚二爷翘着二郎腿,晃动手里的酒杯,脸上写满了挑衅。
“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