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地转了转笔,随即关上小台灯,轻轻躺到床上。
青春期的男生都在长个头,童淮其实确实长高了。
单人床不大,即使薛庭有意要拉开距离,童淮的体温依旧离得很近。
他的脑袋偶尔磨蹭下枕头、手在被子底下移动时带起沙沙轻响、无意识的梦呓、还有一呼一吸的声音,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被静寂的夜色与近在咫尺的距离无限放大,钻入脑中,铺开成一幕幕清晰的画面。
睡个觉也这么不安分。
身边躺着个很能折腾的大活人,薛庭毫无睡意,睁眼望着天花板。
睡梦中的童淮忽然咕哝了句什么,翻了个身,半边身子挤进了薛庭怀里,脑袋蹭到他颈窝前,伤腿搁在他腿上,反客为主,相当嚣张。
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童淮天天喝奶,连带他身上也仿佛有一丝清甜好闻的奶香。
薛庭浑身一僵,正要直接把人掀开,唇边忽而扫过暖暖的鼻息,童淮往他脸颊边蹭了蹭,委委屈屈地说梦话:“不想写作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轻轻推了推童淮,没推开。
太糟糕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这么被动过。
撒娇的童淮就很难拒绝了。
没想到睡着了更难搞。
这小卷毛到底是个什么品类的小妖怪?
卷毛妖怪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还梦到被舍弃在家的史迪仔,在梦里抱紧了不撒手。
翌日,童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枕头边已经空了,没留下温度。
薛庭早就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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