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龙尾巴被藤蔓上小刺扫到,吃痛地载着桓修白飞逃。就在这时,藤蔓瞄准了桓修白的防御空白,像一根长锥绷得笔直,朝下面两人迅猛攻过去。
桓修白反应快过大脑:希莫斯闪开!
侍从听到新皇只呼唤了教宗名字,却无视了自己,僵直在原地,觉得痛彻心扉,心如死灰。
藤蔓擦着地面席卷而过,希莫斯及时向旁躲开,还是不免被针刺扫到。魔藤一击成空,擦过他转而朝侍从扑了过去。
席莫回捂着渗血的肩膀站定,戈里叶已经跳下龙背朝他奔袭而来。
伤的重吗?桓修白想过去查看。
希莫斯受伤时,桓修白的系统正巧跳出了提醒:【支点已受损,请注意】。希莫斯是碰到的第一个支点,出现时间最早,出现地点就在他身边,寻找过程也最简单,简直就是任务中的送分题,桓修白不想轻易失分。
我没有大碍。希莫斯对他笑了下,转而忧虑地望着前方,只是,我该为他念一段悼词。
最后一根魔藤的花苞张开,将侍从整个人吞了进去,绿藤拖着沉重的花苞迅速撤离,一路不停,花瓣缝泄露出粘液,顺着花冠往下淌。
死了个配角。
桓修白不怎么关心。
那种腐蚀性的粘液恐怕是充当消化液的。他向旁甩掉剑尖残留的粘液,换成了左手持剑,将后背露给了席莫回,稍微侧了脸,朝旁昂了昂下巴,示意道:你退远一点。
无妨。希莫斯依旧抓着肩膀。
桓修白蹙了下眉,有妨。别给我添麻烦,omega。
支点在一旁,他总要顾及着保护对方,反而束手束脚,无法施展。
他说这话不太好听,但仔细分辨,还是能听出关心大于抱怨。
席莫回有点想笑,还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他面前,说他碍事的。
桓修白反省了下说话的语气,提醒自己应是个绅士alpha,刻意放缓语调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在帮我牵制绿藤,但你现在有伤在身,还是退后为好。
这绝对是暴躁桓主任能给予支点的最大耐心了。
让一个omega给他打辅助,还是太勉强了此刻的桓主任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O。
果然,做A保护弱小的感觉,是会令人上瘾的。
席莫回感到稍微舒适。
皮夹克跳出来打断他们:喂喂!不要打情骂俏了蠢人们,那个怪东西要开花了!龙神在上,这是什么香得发臭的味道?
这是传说级灭世之花,仅在创世时出现过一次。如果我没记错话,根据教廷典籍记载,不找到它的总根系,是无法彻底根除的。希莫斯目光沉沉,解释道。
桓修白遥遥望去,月色照亮了正在盛开的巨大花瓣。六片花瓣的边缘惨白,中心呈现血红色的六芒星图案,花型很像寻常的百合花,但中央花蕊却不是两缕长条,而是一颗巨大的绿色瘤体。绿瘤渐渐旋转,扭过来竟然是一张人脸,赫然是那个被吃掉的侍从。
是你!是你害了我!你诱惑吾爱,勾/引了他,你该陪我一起下地狱!绿色人头睁开眼睛,用侍从的声音嘶吼着。
诱惑勾/引?桓修白有点莫名,发觉人头喊话的方向是希莫斯后,更迷惑了。
消化完侍从的魔藤得到进一步进化,原本断在根部的其他六条藤蔓从地底拉拽出来,和第七股扭成麻花似的一团,它们共享养分,再度催生出花苞,如此生生息息,死而不朽。
你这内心丑陋的怪物,你根本不配!灭世之花缓缓升高,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们。
嫉妒令人面目丑恶。席莫回面含笑容回他。
魔花被戳中炸点,尖啸一声,发起了全力冲锋。
桓修白骑上皮夹克,前冲应战,那朵怪花嗖得合拢花瓣,扭头钻进地下。桓修白暗道一声不好,也不管希莫斯会不会发现,随手撕开空间转移到希莫斯身旁。
可还是晚了一步。
大花破地而出,直接顶起了希莫斯所站的那块土地,眼看教皇陛下就要踩不住松落的土壤落进魔花狰狞的口中成为第二个绿头瘤了。
席莫回足尖垫在花瓣边上,撩开圣洁的白色法衣下摆,从紧贴大腿的地方抽出一把银白色匕首。
他银发飘逸,面容在冷白色月光衬托下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
愿神赐福你,安息。他伸长手,眼眸半垂,唇边有无尽的嘲讽,松开握着匕首的手指,镌刻满符文的圣刀笔直向下,刀刃噗哧刺进绿头,没入刀柄。
魔藤骤发出痛喊,声嘶力竭,犹如魔音灌耳。七股藤蔓慢慢松散开,花头转眼间枯萎变皱,倒落在地上,软趴趴的再没了精力。
席莫回踩了一脚粘液,正觉着恶心,花瓣底下吐出来一具被消化到只剩半截的尸体。侍从没有防备的大脑,可以随他任意进出读取信息。
【身份:大陆西南方国家奥武德的omega小王子,出身高贵】
【活动目标:曾被戈里叶搭救过,爱慕对方已久,假扮侍从入宫,想借机和心上人告白】
【状态:支点已死亡】
不自量力的东西,竟敢说他丑陋。席莫回倾身,慈蔼地对着尸体头部方向低声说了什么。
桓修白以为教皇陛下在为侍从超度,而实际上,他只要再靠近五米,就能听清楚那句话:嫉妒我可以,污蔑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天色渐亮,日月交辉,桓修白还在试图捋清突发的事端。
区区魔藤而已,根系确实一时半会难以找到,但一把火烧光或丢进无尽空虚里,那是拍拍手十分钟解决的事。
MOC和ERD两大骨干级干部在场,哪个单拎出来都是随手灭国的实力,却因不能暴露身份,各自用指甲刀慢腾腾磨锉这点小玩意,耽误了一整晚。
多年之后,解开心结的两人再次回忆起这段二次邂逅的初端时,便为了挽回面子互相嘴硬道:其实我当时就看出你是个A了!呵,我看你拿剑跑步的姿势就知道你是O。
此时此刻,互不知身份的二人聚在小坡上。黑龙累得趴在地上暂时不愿意动,嚷嚷着要戈里叶马上送一筐水果来孝敬他。
希莫斯在一块尚且完好的草地上蹭了蹭鞋底,粘液渗透进了绒面料子里,沾湿了脚趾,他感到难受,就脱下了红鞋子丢在一旁。
桓修白旁观着这一幕,注视着教皇的长发因弯腰而流淌在身前,遮住了侧颜,露出秀挺的鼻子尖和嘴唇。他没有着袜子,赤脚落在幽绿的草叶之上,对比出肌肤的柔白。
凑近看,法袍的下摆缺失了一块珠绣,布料处冒着几根线头。现在桓修白很肯定教皇将昂贵的鸟眼珠拽了下来,送给了园丁之家住着的那个少年,以供他们在私奔的路上不受饥饿困扰。
你想光脚走回去?草皮很扎脚的。桓修白冷不丁问。
眼下看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席莫回试着走了两步,光脚的感觉更糟糕,谁知道他会不会踩中虫子蚯蚓和各种脏东西。他停住脚,想等皇帝走后,自己从箱子里取出备用的鞋穿上回去。
桓修白走到了龙跟前,手背敲了敲龙角,抱臂靠在巨大的黑色龙翼旁,挑起一边眉毛问道:我骑龙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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