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威胁,他便干脆利落地放了手,任由小小的奶猫「啪叽」掉在了地上,看见它扑腾着短腿站稳之后,冲他自认为凶狠地龇牙咧嘴。
锦也微勾唇角,黑沉沉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趁着我现在没有对你厌烦,赶紧滚远些,否则我的刀不介意多吸一抹血。”
说完,他看也不多看随希声一眼,径直走入了一边一个隐蔽性颇好的洞穴。
只是他姿态放得够狠,且有意识在控制自己的身体,走路的姿势却是一瘸一拐的。
走动时,腰间一抹猩红,正缓缓渗透出玄色的布料,往外流淌。
随希声在原地坐了一回,还是跟了上去,用小小的身板灵活地钻进了那个洞穴。
里面的空气并不流通,散发着一股地下水汽浸泡过的水霉味。灯光非常暗沉,分明是天光大亮的白昼,却只有几根蜡烛在洞穴里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它们的微光。
锦也就坐在角落里,正揭开里衣,自己为自己处理着胸膛上的伤。
随希声一凑近他,就被那浓烈的血腥味给熏得头脑发晕。
锦也已经察觉到了他的靠近,但依旧专注于自己身上的伤口。
血淋淋的绷带被换下来后,随希声才看清,他胸上那是道鞭伤,几乎贯穿了整个胸膛。伤口边缘皮肉外翻,已经化脓发紫,且再稍微深一点就可以见骨了。
看上去就很痛的伤口,眼前这个少年却丝毫不在意,眉头都没皱一下,神色冷静近乎无情,动作粗暴地撒上了药粉,再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圈绕过胸膛。
做完之后,他垂下手,抿着苍白的薄唇,额头上满是隐忍的汗珠。额下,一对眉眼压得极低,展露出一副顽桀厌世的凶相。
片刻,他挑着眼尾朝安静坐在地上看他的随希声看去,口中冷冷道:“不滚?这么想死?”
随希声一点也不怕他,优雅地舔了舔爪垫,冲他无辜地「喵」了一声。
锦也冷嗤一声,将手伸到背后,身后长刀霎时出鞘,他将刀身横斜在随希声面前,凌冽锐利的刀锋几乎下一秒就要将他砍个对穿:“滚。”
这反而激起了随希声的逆反心理,他的思维和普通人不一样,如果是一般人,这个时候可能会避开恐怖分子般的锦也,换一个方式徐徐而图之。
但随希声偏不。
他非常嚣张地用一只前爪踩住了刀身,抬起下巴冲锦也倨傲地「喵」了一声。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只猫这么锲而不舍找死,要杀这只猫其实根本用不上刀,他一只手就能掐死。
挽了个刀花将刀收回,锦也双手环抱,长腿交叠着,靠在石壁上打量随希声,语调放得轻柔阴冷,饶有兴致问道:“这么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