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鸣率先点头,这样打招呼不近也不疏远,也没有厚此薄皮,他还算满意陆爻的表现。
冷涣清看着面前浅笑的人,眼前忽然一阵恍惚,几日不见,陆爻身上的气质大变,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这样的师兄,很熟悉,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他心中滋生出一股无比怪异的感触,不待细细想来,裴一鸣已经开始发话,让陆爻开始去接受惩罚。
这么一打断,冷涣清也就没有继续再思考,只木着脸,外界的事便再都不能侵扰他。
陆爻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走到凌云峰最中央的台子,为保他作为殿主的面子,他是背对着众弟子的。
只有裴一鸣几人,能看见他的侧面。
这也是陆爻抱大腿求来的。
四肢和腰间都被扣上锁,这才抬腿进入寒池之中。
脚才沾到水,一股刺骨的寒意窜入体内,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搞什么…”
今天早上也是,莫名其妙觉得冷,虽然寒潭的水确实会对自己有影响,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啊。
来不及多想,他浸入潭中,丝丝电力麻痹了他的身体,浑身提不起劲。
轰!
头顶之上聚集起大片的乌云,一闪一闪照亮他的侧脸。
电光一闪,第一道雷劈在陆爻天灵盖之上,然后顺着他身上的水,针扎的痛感布满每一寸皮肤,但很快就被甲衣吸收。
头上脸上流下裴一鸣为他准备的假血,看起来十分凄惨。
陆爻装模作样叫了几声:“啊!啊…”
湿发沾到了唇边,觉得痒痒的,抬手起来挠了下,余光正好瞟到冷涣清看着自己。
他浑身一个激灵,满脸痛苦的又开始呻吟。
熬过雷邢,寒潭颜色逐渐火红,变成了滚烫的岩浆,热气扑面而来,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上边的鞭子又一下一下毫不留情抽在他身上。
要是没这甲衣,他现在肯定皮开肉绽了。
陆爻眼前却忽然一阵一阵发黑,他费力的摇了下头,猛然喷出一口血来,五脏六腑都牵扯着密密麻麻的疼。
一股寒意蜿蜒而上笼罩全身,陆爻唇微微发抖,整张脸都变成乌青色。
意识半朦胧半清醒,竟硬生生让他坚持到了行刑结束。
微则明他们全部聚拢过来,看着小弟子把链子从他身上取下,裴一鸣忙伸手去扶陆爻,把人拉出来。
“师兄…我好难受啊。”
陆爻无力的靠在他肩上,嘴里含糊不清,裴一鸣还以为这家伙在演戏,可是他又浑身冰凉,跟从冰窟出来似的。
“淼淼?”
“咳…”
话音未落,陆爻唇边鲜血滑落,彻底在他怀里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