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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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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西一进来就让党陇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这人好像和刚才不太一样了,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整个人的气质来了一个大转弯,如果说方才是带着蓬勃的朝气,那现在就是一潭死水,满身的衰败之气。
党陇总算起了点兴趣,坐直身体,开腔道:准备好就开始吧。
季泽西把台本放到一边,这一场是两人的对手戏,但演妻子的女演员还没进组,所以他今天注定只能演独角戏。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在脑海中把这一段来回过了几遍,他有信心一个人也能演好。
你以为就你难受吗,我的日子难道就好过了?
季泽西这三年一直在兼职配音演员,台词功底自然不在话下。他此时刻意将声线压低,带着点饱经沧桑的粗粝感。
以这样的声音代入靳向文,竟是毫无违和,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段戏的爆发点在结尾处,前面都是靳向文对妻子抱怨的反问,以及长此以往被压抑住的情绪的宣泄。
难就难在他的情绪是层层递进的,从一开始简单的反诘,逐步走向失控、崩溃。
要是演不出情绪变化的层次,那这一段戏整个就算废了。
原本全安平已经做好改掉这场戏的准备了,但季泽西的表现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眼前这个青年甚至没用过多的肢体动作,就让他感受到了一个年近中年的男人,身上那种压抑、隐忍,卡在要爆发不爆发的边缘。
什么叫做不想好好过日子,是我不想好好过的吗!我每天夹在你们两个女人中间,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全安平暗道:要来了,爆发。
来,我给你看看,这叫不好好过日子,这TM才叫不想过了!
靳向文不敢打妻子,只能拿家具撒气,贵的东西砸坏了买不起新的,只能挑挑捡捡找便宜的摔。
这一段是无实物表演,但党陇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人身上的纠结,理智与情感之间的抗争。想要彻彻底底的放纵一次,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甚至季泽西已经表现结束站稳有一会儿了,党陇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等着看后面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演。
直到眼前的青年突然变脸,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他才回神。
导演,您觉得我这段戏怎么样?
咳。党陇轻咳一声,掩饰他刚才走神的尴尬,还可以,基本符合要求,去找化妆师好好设计下造型,你这张脸太年轻了,很出戏。
季泽西点头应下,规矩地鞠躬告别。
走出大门,季泽西拉着樊易宸找了个小角落,你觉得我刚才表现怎么样,后面会不会太突兀了,无实物表演真的还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