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不置可否,对他的质疑持保留意见。
小摄影不信邪,按她说的角度调整了一番,果然比方才要好,这次再看过来的眼神显然带了惊讶。
但他自尊心强,不敢亲口承认自己狗眼看人低了,偏过头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小米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对着伍月赞叹道:666!月姐,你还会摄影呢!
伍月傲娇:小case,这都是姐玩剩下的。她那时候为了天天见到常晏清可没少泡在剧组,再加上那个年龄段学习能力又强,技术娴熟的老摄影师的手艺,她跟着学了个八成。
别的不说,指点一下年轻的菜鸟摄影师,还是不成问题的。
吹完牛逼,伍月继续暗中观察老婆的一举一动,不理小米在旁边吹彩虹屁。
这场戏是因为女二演技不到位喊的卡,导演可能脾气不太好,说了两句重话,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就出去抽烟了。
这女二伍月是不认识,但看起来非常年轻,放在常晏清身边那就是个□□啊。
要是常晏清跟别的女人一样,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再加上日久生情,跟人跑了,她上哪儿说理去。
女二因为被骂了,很委屈的样子,泫然欲泣,转身跟常晏清说话,像是在跟她道歉。
伍月佛了,不是,你委屈你对着我老婆哭什么,怎么的还想要她抱抱你安慰你不成?
不过常晏清的表现让她十分满意,因为常晏清一脸冷漠,始终跟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就没张嘴说几个字。
看来有牢记自己对她的警告,不理会外面乱七八糟的人,更不许和她们走得太近。
那女二铁了心要勾搭常晏清,说了半天还不带停,伍月都能想象到她说话的套路,先是一句对不起,再狠狠贬低自己一顿,然后夸对方好厉害云云,最后来一句你能教教我吗?
呵,我信你个鬼,你个小绿茶坏的很。
伍月像是在看热闹似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光看还不够,还得八卦两句。
她问身边的小米:以前也有人这样搭讪她吗?
小米是和她一同看热闹的,就是这个热闹看得她胆战心惊,生怕自家老板关键时刻掉链子,到时候两个人又闹矛盾,她作为知情不报者会被秋后问斩。
老板娘这样问了,又不能不答,她脖子一横决定实话实话:有的,经常,常姐很受欢迎。
但是常姐一般都会和她们保持距离,不会产生任何亲密行为,您放心。她觉得有必要为老板正个名。
其实像今天这样的事真不算少见,那些年轻的演员们,不论男女,不管是贪图常晏清的美色,还是眼馋她的地位,想她提携一把,都拼了命地凑过来,大献殷勤,尽管常晏清凶名在外,追求者还是前仆后继,甩都甩不掉。
要她说,想一步登天,哪儿有那么容易。
小米作为目击者,在鄙视那些不要脸凑上来的人之余,也深深发现了常晏清的妻奴本质。
严守防线,从不和别人多说一句废话闲话,除了工作就是妻女,朋友是什么?这玩意根本没有,要真说起来,沈溪算是一个吧,媒体和粉丝安在常晏清身上的那都不能算。
因为常晏清只把他们当同事,出了剧组再无半点关系。
小米有时候觉得自家老板特别瘆人,表面上看起来还算亲切,骨子里却淡漠到了极点,就那么一点儿人情味儿,还可能是老板娘给的,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也就是妻女,凡事都好说。
这个女二好像对常姐图谋已久了,之前就老偷看,这几天刚好对手戏,刚开始还规规矩矩的,今天小米说出了自己这么多天来的观察和猜测。
伍月听完她的话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看来这女孩是按捺不住,要出动了,年纪轻轻倒挺有些手段的,稍微心软一点的可能都已经被她骗到手了。
可惜她们家清清是个铁石心肠加直男三连,这套对她没一点用。
伍月继续观赏老婆手撕白莲花的大戏,只恨手边没一把瓜子和一张小板凳。
见常晏清对她的眼泪不为所动,那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好像还不死心,说着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常晏清于是往后退了两步。
常晏清蹙起了眉头,微有些不悦。
听她把话说完是礼貌,她怎么如此没有分寸?
小姑娘年轻,不会看眼色,又往前近了一步,常晏清后面是办公桌,退无可退。
伍月终于忍不住了,理理帽子走上前去恭敬道:常姐,周涵姐刚电话过来说有事找您,让您尽快回个电话。
女二见自己好事被打断,偷偷瞪了她一眼,伍月偷偷瞪回去。
常晏清在她开口的第一句就听出了她的声音,眸子因此亮了亮。
伍月说完,迅速离场,只留给老婆一个背影,深藏功与名。
常晏清向女二颔首: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随即转身追了上去。
计划失败,小姑娘本来还藏了一半的泪水哗的全掉了下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常晏清却注定不是那个会赏花的人。
伍月离场之后,故意走得很慢,就等对方追上来,常晏清很快跟上,两人并排走着,还没忘记在外面要保持距离。
人多眼杂,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得大做文章了。
两人间虽隔着一点距离,步调却如此一致,一双日常的帆布鞋,一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目的地是常晏清的专属休息室,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休息室没有人,伍月跟多年前一样,毫不客气地在常晏清的专属座椅上坐下,常晏清关门,转身。
伍月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嘿,风水轮流转,可算是报了昨晚过来之仇了。
常晏清被她豪迈的作派唬到,愣了愣,又回头走两步把门锁带上了,才向她走过去。
快坐下。伍月再次拍拍自己的大腿。
事不过三,再说她可要生气了。
常晏清听话地侧身坐进她怀里,环绕着她的脖颈安静地闭上眼睛,聆听她沉稳有力的心跳。
明天这人就要回去了,不舍这么点温存的时间,哪顾得上闹别扭呢。
伍月心疼地亲吻她的鬓发:还疼吗?
昨晚做了一夜,不知半夜几点,大早上又早起拍戏,多累啊。
这哪是人干事啊!
呸!禽兽!伍月骂自己。
常晏清蹭着她胸膛摇头。
常晏清语气里还有些虚软无力: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休息。
嗯哼,来陪老婆。伍月把人圈在手臂里,玩着她的手指,酒店里可没老婆。
心疼得无以复加,她诚心忏悔:对不起,害你伤心难过了。
常晏清又摇了摇头:我说过了,不是你的错。
伍月低头看她:你该学着再相信我一点,我是你老婆,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张户口本上的关系。
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了,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娶回家的,我得把你关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完完整整地表达了她的忠心。
常晏清笑:那下辈子呢?
伍月也跟着笑:下辈子也不够啊,我们还有长长的路要走,通往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没有尽头。
还有啊,我走了,你不会追我吗?只能等着我去追你?伍月伸手刮她鼻子,你怎么这么坏呢。
以调笑的语气说出这些扰人心烦的事,听起来有一种释然之感,也没那么难以启齿。
常晏清突然就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