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孙方惜心中便又酸又妒,也不知那商户女有什么魅力,死都死了,还让这男人如此念念不忘。
穆元出征的包裹早有国公夫人替他打理,此时也不过查漏补缺罢了,他随手整了整袖子,“我今晚在书房安置,你不必等我了。”
对于穆元不愿与自己同房这一点,孙方惜虽也怨过,此时却有些庆幸。出征漠北不过祖父丢出的诱饵,有督军在,他穆元此行注定是凶多吉少。自己仍保有处子之身,日后改嫁也是一桩优势。
一想到明日入宫觐见孙皇后,她便激动不已。如果说孙首辅是孙家的大树,那孙皇后便是定海神针,若是能讨得皇后的欢心,便是嫡母,也只能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
“世子明日就要远赴漠北,夫人今晚可要好好同世子作别啊。”李妈妈意有所指的掀帘进了内室,自那日穆元毫不留情面的推了她,李妈妈便对穆元对她的态度多了几分怀疑。
孙方惜心中一紧,她放下手中的玉梳,起身笑着说到,“世子尚有军务处置,我……我特意命小厨房为他熬了些燕窝羹,这就给他送去。”
说着便快步走向外室,镇国公夫人特意拨给了她一些血燕,她原本想自己尝尝鲜,便命小厨房熬了些,却没想到此时成了敷衍李妈妈的由头。
带着两个小丫鬟,孙方惜提着掐丝宝珠食盒一路走在游廊上,李妈妈那洞悉世事的眼神如芒刺在背,逼得孙方惜此时也顾不得穆元的冷漠了,只咬着牙一路往书房走去。
孙方惜一路昂着头,留下两个小丫鬟同守门的小厮纠缠,径直进了书房。
穆元的书房是个两进的大房间,外室除了一张花梨木书案,便是立在墙边摆满书籍的书架。房间摆设简单,除了几面高阔的琉璃镜能一窥主人的富贵,其余的都很平常。
内室大概便是穆元平日休憩的卧室,孙方惜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哗哗水声,看来是穆元正在洗漱。
看着空无一人的外室,孙方惜心跳如擂鼓,若问一府秘密所在,十有八/九便是书房。镇国公世子的书房,说不准就会有什么穆家的机密。
烛台上儿臂粗的牛油蜡烛燃得正旺,孙方惜轻手轻脚的放下食盒,踮着脚尖凑到书桌前小心翻了起来。却失望的发现只是些平常的四书五经,兵法谋略。
也是,这书房管理并不严格,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要紧机密。她怏怏的绕到桌外,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着,突然便觉得书桌后的《云际停舟图》似乎有些挂歪了。
那卷轴似乎有经常取挂的痕迹,她心中一动,侧耳听了听仍未断绝的水声,捻起《云际停舟图》便往后看去。
那《云际停舟图》背后确是另有玄机,却不是孙方惜想象中的暗室,不过是一张美人图罢了,画中女子举着一串糖葫芦踮脚凑来,杏面桃腮,腕上还绘着一朵秾丽的蔷薇,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再一看落款,平景三十七年春,妻,汪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