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放下，转过身去。”顾念辞依旧不肯看他。
沈宁深拿着衣服的手指不安地抓了抓，看着顾念辞，顾念辞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眼尾的红也还泛着明显的粉，看起来不像完全恢复了的样子，但那双往日对着他总是或狡黠或明亮笑意的漂亮桃花眼，此刻尖锐又固执。
他嘴巴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沉默着放下衣服，转过身去。
他听到身后顾念辞起来的动静，眼尾余光看着床上的衣服消失在自己视线了。
顾念辞身体的力气还只恢复了一些，他慢吞吞地穿着衣服，憋了半天的眼泪不争气地倏然落下，随着眼泪掉落，他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会，接着红着眼睛吸了下鼻子，拿着T恤用力在自己脸上擦了下。
他穿着衣服和裤子，目光扫到沈宁深肩膀，被他狠狠咬过的地方露出半个牙印，牙印上渗着些微血丝。
他看着紫红的牙印，鼻头又酸了下，有些后悔自己咬得太用力了。
不知道疼吗？不会自己推开他吗？顾念辞难受地想着。
他盯着牙印看了好几秒，然后移开视线，穿好衣服站起身下了床，往门口走去。
沈宁深听到脚步声，立马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拦住他：“你去哪？”
顾念辞还是不肯与他对视，撇开眼道：“回宿舍。”
沈宁深沉默了下，道：“身体还难受吗？”
顾念辞像个机器人，问一句答一句：“不难受了。”
从刚才顾念辞穿衣服的速度，沈宁深就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恢复，但他也没戳破，只是道：“挺晚了，回去要走挺久的，就住这吧。”说着他顿了下，又道：“你睡这间，我睡隔壁。”
“我要回去。”顾念辞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念宝，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你就睡这吧，我现在就出去。”他说着立马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折返，捡起被扔在地上的书包，从书包里拿出顾念辞的手机，又拿出自己的充电线，放到了桌上。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隔壁。”他看了下顾念辞，然后拿着书包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屋内针落可闻，顾念辞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有些难受。
他怪沈宁深吗？
怪的，沈宁深今天晚上真的很过分。
可是他讨厌沈宁深吗？
他不讨厌的，甚至在沈宁深满怀愧疚、小心翼翼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心疼。
他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慢慢转回身，坐到床上。身体正在一点一点恢复，但他却觉得脑袋越来越乱，他感觉自己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初中的时候也有人试图碰过他，只是被他狠狠回击回去了。
沈宁深是为了教育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沈宁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