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明明以前那么喜欢吃虾。
“他也没怎么,也给我剥虾剥螃蟹来着。”周谦道,“我就是讨厌他这个人,连带讨厌食物了。其实不应该。”
白宙把一次性手套摘了,再用纸擦了一下,握住周谦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你当时嘴里的伤……?”
“你非要问那么清楚,我说了,不是惹你心疼吗?”周谦道,“反正我会报仇,我会亲手杀了历学海的。在他死前,他施加给我的,我也会千倍百倍还给他。你放心,我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白宙攥他的手。“那你想吃什么?”
“这个牛肉火锅就挺好的了。清淡。”周谦帮白宙夹了一块,“你也吃。等做完这一切……我们去看电影啊。现在的明星演员你是不是都不认识?有好几个新出的年轻演员都很帅呢。”
话到这里,对上白宙探究的眼神,周谦很认真地补充一句:“不过他们都没有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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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半开放副本内。
地下室的光线非常黯淡,多亏插在瓷瓶里的一支桃花将整个屋子的色调抬亮了。
桃花是谢花盈刚送进来的。
她觉得她的主人谢怀的脸色太苍白,精神也太过虚弱。也许他需要一些看上去有些生机的东西。
谢怀静静站着没有动,穿着厚重的长袍,安静得像一堆雪。
不过他的眼神却透着与雪色截然不同的凌厉。
谢花盈看见他拿出一支古旧华丽的钢笔端在手里,眼里有显而易见的嘲弄。
“主人,这是什么?”谢花盈问。
“我9岁那年,邵川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据他说,是托人从英国买回来的洋玩意儿。我的钢笔字就是他一笔一划教的。”
谢怀道,“你看,他当年装得多仁慈?可我早该知道,他这样的人是最没有心的。”
“他早年间漠视妻子的病逝,甚至随意抛下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我还曾天真地以为,那是因为他娶妻生子都是在完成父母交办的任务,他根本不爱他们。我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只有我对他是特别的。挺可笑的,我竟会以为一个残忍了80年的老人,遇见我后会转了性——
“可你看,七年前,是他亲手把剑捅进了我的心口。”
“你明明只是不想他死而已。”谢花盈道,“他想要关闭这场游戏,需要付出他自己的性命。不仅如此,他还想要你的性命。他救了你,又想杀你,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后悔开启游戏,见不得玩家们在这里惨死。可这明明都是玩家自己选择的,想要有高收益,就要冒高风险,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他动什么恻隐之心?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愿意成全他,我对他发过誓,我一定会找到一条两全的路,跟他一起在这游戏走到最后,甚至我们可以在成神后,一起走到这世界的终结。可他不信我。
“他觉得,我的选择都是贪恋在游戏的给予。他觉得我对神力、权力,产生了贪恋。明明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为什么不信我?”
谢花盈略叹了一口气。“主人,都过去了。”
“嗯。这些年,倒是辛苦你和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