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上,他极少看见和他一样落单的人。
每个病患身边都会有一个悉心照顾的人,若是出现病危了,会有家人或是朋友紧张的在急救室外面等候,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住在他旁边的大爷也每天都有人过来看望和照料。
可他......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病床边都是空落的,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望过,就仿佛他是一个孤独的个体,在三两结伴的人群里尤为扎眼。
他吃着别人施舍的食物,看见别人用同情的眼神望着他。
单末......真的很可怜么?
他开始害怕医院了,尤其是一个人在医院里住院。
他宁愿永远躲在黑漆漆的杂物间里,不懂感情为何物。
没有体验过什么是好,才能麻木的去适应一切恶劣的环境。
医生告诉他,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出院,要他别拿生命开玩笑,可他却真的不想待在医院里了。
这种害怕,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的手机掉在了家里,这段时间也没有去奶茶店,好不容易找的一份工作,可能也因为旷工太久,被单方面的辞退了。
单末办了出院手续,他穿着江崇州送他过来时给他披的一件棉衣,里面仅有一件薄衫,单末摸了摸口袋,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
寒风凛冽,站在公交车站牌前等候的人也极少,他旁边的一个女生戴了暖和的帽子和围巾手套,整张脸几乎一双眼睛,单末拢了拢身前的外衣,微抿着薄唇,抬起头望了一眼苍茫的天空。
在偌大的城市里,他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
他对道路并不熟悉,因为常年极少出门,方向感也不好,每当去了人多的街道心里便没有来由的慌张。
他有些害怕太过热闹的地方,越发衬得他形单影只。
医生把卡里剩余的钱给他开了药,单末将药提在手里,冷得仿佛熬不住了。
脑海里却想起了有一回他被江崇州按在沙发上,全身疼痛难当,对方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才放开他,而后起身在玄关处拿了一把黑色的大伞出门了。
那应该是......舒宁的电话。
但他是单末,所以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也无人问津。
江崇州把舒宁接到宅子里住了几天,感情上的满足让他已经忘了还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
舒宁先前还会在他面前提起几次单末,现在也很少提及了。
再过两天就是圣诞夜了,恰好舒宁的生日也是在那一天,江崇州给舒宁准备了一场生日party,包下了场地请专人设计规划,据说花了不少钱,H大的论坛也炸开了,说江崇州一掷千金只为博舒宁一笑,这应该就是真爱了。
大抵他们早就忘了,当初江崇州把单末从嘉夜带出来时,也猜测过江崇州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故事里的主角已经圆满,就没有人再去关注被迫离场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