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兵冲进主帅营帐,跪地道:“君上,帝妃!云丞相来月州城求见!如今人就在大营外!”
云子玑扔了手上的毛笔,冲出营帐,见云非寒撑着伞,一身素雅蓝袍,屹立于夜色下霜雪中。
萦绕在子玑心头的种种不安与猜测在见到云非寒后荡然无存。
“二哥?”
云非寒朝子玑淡淡一笑:“子玑,到我这边来。”
云子玑小跑到他的伞下,西狄灭国时他都没有这么高兴。
“你来了?你来了就好!”
云非寒今日来月州城,就说明他坦荡清白,月州城种种奇怪之处或许另有内情,但至少不会是二哥所为!
云非寒见子玑反应如此之大,笑道:“数月不见,看来子玑很想哥哥。”
这时湛缱从主帅营帐中走出,他对云非寒的到来并不惊讶。
云非寒见到湛缱,将伞递到子玑手里,他恭恭敬敬地朝湛缱行了君臣之礼。
云丞相温顺有礼,找不出丝毫错处。
湛缱令他起身,因从未横加猜忌,所以问得也直白:“是你下令调月州城八万兵马去南边?”
云非寒低眉顺眼道:“陛下出征后,南边各国想趁虚而入,炸毁了南边边境数座城楼,百姓死伤近百,为防南境生乱,微臣才斗胆调了月州的兵,若有不妥,请陛下降罪。”
湛缱道:“攻打西狄,耗损了北微境内的大量驻军,若南边真有战乱,你调月州的兵也情有可原。至于南边之事如何裁夺,等朕回宫看过战报再说。”
云非寒:“是。”
湛缱信云非寒,却也没把燕氏逆党之事当面质问。
此事若当真,云非寒难逃包庇之罪,届时夹在中间为难的只会是子玑。此事若为假,话问出口,君臣之间难免生嫌隙,更怕子玑因此伤心。
权衡之下,湛缱索性不提此事,只暗地里着手去查。
“对了二哥,你今夜怎么忽然冒雪来了月州?”云子玑才想起来问。
云非寒神色一沉:“子玑,娘亲病了。”
“什么?!”
云子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湛缱也露出了几分关切之意。
“听说你在边境受伤,娘亲日夜担忧,寝食难安,秋末的时候就病倒了,吃了多少药也不见起色,太医说这是心病,我想你既然已经在月州城,不如今夜就随我回国都见见娘亲,子玑是娘亲心病起源,自然也是最好的药了。”
云子玑自责不已:“怎么会这样?娘亲在信里也不曾跟我说过!好,我现在就跟你回去!再把沈勾一起带回去给娘亲看看!”
他看了看湛缱,湛缱上前握住子玑的手道:“朕明白,你先回去也好,两日后,军中事了,朕就回宫了。”
云子玑抱了抱湛缱,在他耳边道:“陛下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湛缱笑道:“傻瓜,皇城脚下,朕能出什么事?娘亲的病要紧,趁现在雪不大,快回去吧。”
深夜风雪重,若要赶回国都,子玑身上的云绸大氅略显单薄,湛缱便进营帐中取了自己随身的狐毛大氅,看到大氅下放着那把修好的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