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你何时睡醒的?”
云子玑不答,只是看了一眼外面初升的太阳。
·
溱宫正门门口。
淮瑾正给湛缱饯别。
湛缱今日穿了一身玄蓝色暗纹锦袍,头上戴着束发的飞羽银冠,他没有戎装加身,但溱宫人人都知,北微国君此行是直接赶往边境亲征的。
那位帝妃却也不来送送。
果然君上和君后的感情世间难得,同为帝王,北微国君像是个没人爱的可怜人。
湛缱喝过践行酒,又看了一眼宫里,始终未见子玑的身影。
他盼呀盼,盼来了明飞卿。
“他还未睡醒。”明飞卿委婉地说,“待他失忆之症好些,我提醒他给你写信。”
湛缱垂眸,子玑这几日连见他都不肯,又怎么可能愿意写信呢?
他想起一件事来,打起几分精神,抬起双手,郑重地朝明飞卿行了一礼。
明飞卿吓了一跳,忙扶住他:“这是何意?”
“我还未谢过明君后对子玑的救命之恩。”
“子玑当年也曾救我脱离困境,你不必这样客气。”
“不,这一礼明后受得。”
湛缱执意朝明飞卿行了一记君子之礼。
“子玑如今有伤在身,伤愈之前不适合长途跋涉回北微国都,边境这场战两个月内必有结果,这两个月,只得劳烦明后照顾子玑,我北微必会记住今日之恩。”
明飞卿笑着道:“你放心,我早已将子玑视为亲弟弟,我与他有这等缘分也是我之幸,他身上曾有旧伤,我中溱有一方秘药恰好能对症,两个月后,说不准能还你一个活泼乱跳的帝妃。“
湛缱双眸一亮:“当真?”
明飞卿颔首一笑:“当真。”
一旁的淮瑾在心理嘀嘀咕咕:飞卿现在有了云子玑,那朕什么时候能进新梧宫侍寝?!
面上淮瑾还是笑得和善有礼:“湛老弟,我家君后偏爱你家帝妃都快超过偏爱朕了。”
明飞卿笑眯眯地给了淮瑾一个肘击,让他别酸言酸语。
湛缱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
出发的时辰已经到了,子玑依然没有现身。
湛缱失魂落魄,上战马时险些一脚踩空。
淮瑾看不下去,上前搂过湛缱的肩膀,开解他说:“我们这样的人,能被心上人冷待折磨,也是一种福气。想开些,说不定你凯旋那日,你家帝妃就想起你究竟是何为人了。”
湛缱苦涩地笑了笑:“这大抵就是我该承受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