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斗胆一问,陛下真的就这么信任云家吗?”
云氏如今,有钱有势有名望,宫里还有一位占尽帝王独宠的帝妃做后盾,这放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皇帝要忌惮的对象,如果没有第三方势力掣肘,这样的家族一定是要被削权的。
先帝执意要除云家,也是这个原因。
湛缱却道:“朕不是信任云家,朕是信任子玑。”
他如今看重云氏,不仅是出于前世冤枉云家的弥补,更为了子玑死前告诉他的那四字家训。
忠君护国,是养育子玑的云氏满门教给他的道理。
湛缱疑遍天下人,都不会再猜忌云氏的忠烈之心。
云非寒淡笑:“微臣明白了,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的笑里,藏着谁也察觉不到的冰冷。
这时殿外的小太监进来禀说:“君上,齐王殿下求见。”
湛缱坐回了椅子上:“让他进来吧。”
一般这种时候,御书房里的其他人会自觉告退。
但湛缱看云非寒只杵在那儿,没有要退出御书房的意思。
他俩的事,湛缱从帝妃口中听过几句,心中大概有数。
云非寒不想走,大抵是准备给齐王兜着底儿。
明眼人都知道这回皇帝弄死的可都是忠于齐王府的言官,齐王如今的处境颇为尴尬。
谁也不确定皇帝会不会顺势治罪到齐王头上,来个手足相残。
湛尧进殿时,一眼瞧见了云非寒。
看到他在,他心中莫名踏实了许多。
湛尧行过礼后,湛缱问:“母后还活着吗?”
湛尧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母后的病已经好多了。”
“哦。”皇帝道,“真遗憾。”
云非寒:“......”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湛尧握紧了拳头,告诫自己今日不是来吵架的。
云非寒站在这对皇室兄弟之间,察觉到极为浓烈的火药味。
这次的事,皇帝处理得十分干脆利落,唯一让民间颇为诟病的一点是,丞相是在太后面前被绞死的。
下这道命令的皇帝就显得绝情又冷血。
云非寒知道齐王十分看重与太后的母子之情,担心会就此吵起来。湛缱也吃定湛尧会沉不住气,他若是敢在御前失仪,湛缱又能多拿他一个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