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简嘿嘿直笑,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活泛了起来。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顿饭。
纪简借着小纪简的眼睛,又重新看了很多眼已经去世了的亲人。
尤其是纪繁。
纪繁去世得早,她的记忆里早已记不清他的具体模样了,不知道为何此时他美好的笑脸一遍一遍在眼前闪过。
她,其实并未忘记他们。
哪怕曾经,被忽略过一段时间。
九岁的小纪简还不明白死亡是什么痛苦的事情,等到她十岁时,就亲身经历了。
站在弟弟的墓碑前,妈妈哭着和她说:“简简,妈妈只有你了。”
小纪简看着墓碑上弟弟笑得灿烂的黑白照片,她许久都没有讲话。
在纪繁住院前的一天,她还不知道纪繁的病情。
那时候,纪繁抢了爸爸给她买的大熊,她想要抢回来,却被妈妈给训了一顿。
她闷闷不乐不理纪繁,纪繁就缠着她。
小小的孩子才五六岁,脸上奶奶的肉还没有消下去,声音也嫩得很,跟在小纪简的屁股后面,跑起来像一只小鸭子。
“姐姐,姐姐,我错了,我不抢你的大熊了。”
“别理我!爸爸妈妈喜欢你,都不喜欢我,现在你也喜欢大熊,不喜欢我,走开,不要跟着我。”小纪简气鼓鼓道。
“我不是,我没有!我最爱姐姐了!”纪繁扑腾扑腾迈着小短腿跑到小纪简面前,喘着粗气,放下大熊,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温暖的拥抱。
如今,开心的笑容只能保留在石头上了。
小纪简消沉了许久,心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休了一段时间的学。
纪简被困在小纪简的身体里,被迫看着自己的生活重新演绎了一遍。
好在速度很快,她看着自己是如何走出伤痛,如何坚定要研究渐冻症,如何一步一步考到临川大学并且顺利进入渐冻症研究组的。
解风是她的导师,那段时间刚好接手了其他的项目,实在是太忙了,又是带硕士又是带博士,只好让自己的得力门生纪简去帮她带一带硕士。
这群硕士里面就有陆飞白,纪简这次注意到陆飞白是如何烧实验室的过程了。
大约就是一群上杆揭瓦的熊孩子,呸,熊硕士生,偷偷换了陆飞白的实验材料,导致量错误,引起了火灾。
像看戏一样,她看着解老师怒上眉梢,看着解老师在实验室的各个角落放了监控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