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年轻医生绑住了感染者,让其他医护将其送回隔离房间,他转过头来,叹口气,语气温和但又沉重。
“你感染了,现在需要入住生命基地,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有十分之一存活下来的可能。”
声音直达耳底,直接宣布了他十分之九的死刑。
施慕害怕且迷茫地看着地上的妈妈,他又抬头看了眼年轻医生胸前挂着的工作牌。
【志愿者陆飞白】
名字和长相一般,都是温润如玉的类型。
后来施慕就经常看到这个叫做陆飞白的医生。
陆飞白似乎是专门看着他这片的隔离房间的,每日都要来记录他们的身体数据。
施慕也经常看到妈妈,他有点愧疚,自己让妈妈担心了,明明只是来探班,却惹上了这样的麻烦。
妈妈在他面前总是忧心忡忡,而他却天天扬起笑脸,告诉他的妈妈:“别担心啦,我感觉很好,说不定我就是那十分之一呢!”
等他妈妈离开病房后,他却对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陆飞白道:“医生,生命基地里的气氛都是这么沉闷的吗?”
陆飞白给他换了点滴后,眼睛笑成了月牙儿,“那是因为你心态好,所以才觉得这里沉闷,大多数患者是不在乎气氛的,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就像你妈妈在乎你能不能活下去一样。”
“我是不是给妈妈添了很多麻烦?哎……医生,你看看我脑袋上是不是长了什么包啊?”施慕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天真笑着。
陆飞白靠近去看,只是一眼,便沉默了。
是狐狸耳朵,刚刚长出来,还很红嫩。
“医生?医生?”施慕问了几遍,陆飞白都没有回他,他便起身翻了一面镜子出来。
“嘶——这东西,如果我活下来的话,可以做手术割掉吗?好丑啊。”施慕心里一惊,表面难得露出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就被他掩盖下去。
他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乖乖躺回床上。
“医生,这些点滴打了之后,能提高我活下去的几率吗?”
陆飞白垂下眸,这只是生理盐水,但他不可能和病患说一点作用都没有,这有违他培训时的规则,但若要他骗这个孩子,陆飞白又觉得有些不忍。
他假装没有听到,另起了话题,“不要总叫我医生,你可以喊我陆哥。我也只是志愿者,临时来帮忙的。看你的资料,现在还在读大学?”
施慕点点头,“对呀,我读的专业就业前景可好啦,等我出院了,我回去好好读书,然后找一份好工作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妈妈享福!”
“还挺有志气的啊!没有兴趣读个研究生吗,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联系一下我的老师,他认识很多临川大学的教授,可以试着帮你引荐进去哦。”
陆飞白不知道自己说这些的意义在哪里,明明活下来的几率渺茫,哪里还有可能继续读书?
但他还是说了,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悲悯,或者说为了自己当时没有控制好病患导致施慕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