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努力,室友说,起早贪黑泡在实验室。
珍妮特时常感慨周围人都很聪明,还有导师吴崧那样的天才,而她自己则太笨,别人一眼就能从数据中看出的端倪,她往往要在错路上走出好远才发现问题。
这令珍妮特十分沮丧和痛苦,不得不在循环往复的自我否定和咬牙振作中拼命挣扎,伴随难以自抑的情绪崩溃。
珍妮特也很在意带本科生的课程来赚钱。
可能因为自己老大不小了,她从来不伸手跟家里要生活费,不过博士生的补贴很少,带课收入倒是还不错。
他们查了珍妮特的带课记录,平均每周9小时,这在博士生中不算少,每月薪资有4500因,加上补贴约有6000因。
对于单身女学生来说,经济上还算宽裕。
但珍妮特的室友不这样认为,她说她几乎不买新衣服和交际娱乐,只吃食堂,连上外网查资料都借别人的付费会员账号。
“也许她寄钱给她妈妈,她从来不提家人,我也没问。”女孩耸耸肩,面带同情。
珍妮特有个寡母,孤身一人生活在南方的坦妲城。
想必当初单亲妈妈将女儿养育成人十分不易,女儿长大后赚钱回报母亲是人之常情。
不过,代课备课占去了她的一部分时间,花在研究上的精力更加捉襟见肘,珍妮特有时甚至通宵熬在实验室。
室友说,她压力很大,吴崧那儿,毕业论文没那么容易通过,得拿出真材实料才行。
珍妮特给自己的时间宽限到五年,结果现在已经是第七年了,她志在必得。
《探针》一发,学位稳拿,珍妮特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结束生命。
“她自杀用的麦胺他命从哪里来?”白旸问。
“是研究用途的药品,吴崧的学生里只有一位女生,而且珍妮特的年龄最大,大家觉得由稳重细心的她保管药品最为合适。”高展回答,“而且这种药品跟珍妮特的科研项目直接相关,还是……吴崧出面为她申请的,采购流程单上有吴崧的签名。”
白旸十指相对,依次对敲。嗯哼,又一项考验辩方的证据。
导师立项学生卖命,最后论文上的第一作者是导师,学生自戮身亡。完美的学术霸凌闭环!
而吴崧则给出完全不同的解释。
时下研究麦胺他命大热,有些人甚至冒着违法的风险购买天使眼泪做科研用途。
珍妮特也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原因不乏它的某种结论比较容易被A级期刊采录发表,这样她就能完成博士生涯的硬性指标顺利毕业了。
吴崧不太干涉学生的个人选择,在立项阶段给予珍妮特专业的意见和指导,并提示她不要在一开始就预设结论或抱有倾向性,那会影响她研究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