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想,江倦,没有一个犯罪者会拿着刀子割向自己,你跟他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将痛苦强加于人,而你只是封困起来折磨自己。”
陈师灵对江倦的心理疏导进行了几个小时,期间萧始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既想听听他们的对话,又因为陈师灵的提醒只能留在客厅里抱着哮天等他们。
当两人结伴回来的时候,他刚好听到了个尾巴:“……陈道长,今天真是谢谢您了,和您谈了谈,我似乎也知道了自己活下去的意义,相信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倦这番话在长谈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萧始闻言松了口气。
他很快又对陈师灵说:“不过小惩的事,可能要让陈道长失望了,从我现在的调查结果来看,他父亲姜誉可能并不是个犯罪者,在没有结果之前,希望道长对他提起这件事时能慎重。”
“好,我会注意的。”陈师灵转过头来,对萧始摆了摆手,“他的问题解决了,该你了。”
萧始还以为陈师灵要对他交代治疗之后的注意事项,根本没想到陈师灵把他带进房间关上门后,居然会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两个在一起,应该你在上面吧?”
萧始愣住了,这话他根本没法接。
可陈师灵却误会是他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又贴心地解释了一下:“上下可能不重要,那应该说是在里面?你们年轻人的叫法应该很多,攻?1?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萧始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摸不到头脑,硬着头皮点下了头。
“果然,我猜也是,这样的关系才是最和谐的。”陈师灵捋着胡子打量着萧始。
“您的意思是……”
“别把我当成老古董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多少还是懂一点儿的。在我看来,攻方代表索取、侵略,占据主导地位,而受方往往代表包容、付出,是被掠夺的一方,当然,这个不是绝对的,因人而异。从我所知道的你们过去的经历来看,你从他那里得到的无论是身体上的安抚,还是精神上的情感慰藉,都要比他多。”
萧始哑口无言。
这个问题很私密,他嘴上是不想承认的,但理性上他知道陈师灵所说都是对的。
“我分析了你的经历,得出了一个让江倦接受的结论,当年的你之所以会对他做出那种事,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内心的恐惧,你害怕在意的他也会离你而去,不顾一切地想把他留下,却慌不择路地选择了最粗暴的方式,不断从将近枯竭的他身上汲取温暖。”
陈师灵的声音很温和,即使是这样尖锐的真相也不至于让人无法接受。
“事实上,这样的行为对你们双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他受到伤害,对你心生芥蒂,而你伤害了他,也并没有得到快感,有的只是愧疚与自责,并且这两种情绪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都折磨着你,抽打着你的神经,让你违心地选择了回避。”
对过去的萧始来说,江倦始终是他不可被提及的隐痛,这一点也被陈师灵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