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的底线都是一点点下降的。今天下降一点,明天下降一点。他在格里德仅仅呆了几个月,就觉得自己经历了好多,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一首歌一首歌接下来,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羞耻心降到了谷底,已经可以毫无波澜地看待任何事情了。
几个人就这样弹起来了比利珍,完全没有意识到基安蒂举着金属十字架的尴尬。她最后压轴的衣服灵感来自圣女贞德,和这首战乱年间的爱情歌曲格格不入。
比利珍不是我的情人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啊啊啊啊
在这首歌出来之后,瑞秋的脸色就变得非常可怕,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最后才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
别那么严肃呀,经理。哈尔嬉皮笑脸地凑上前,目送最后压场的基安蒂走出去,我觉得boss他们演得挺好的,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一次模特秀挺成功的。
啧,希望他们看了自己表演的录像带之后,还能保持这么乐观的心情吧。瑞秋冷哼一声,然后也笑了,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虽然歌词非常奇怪,基安蒂走过去的时候,好几次将对方嘴里的珍误听成自己的假名简,觉得这是在内涵自己。但整场演出还是顺利结束了。每一位模特都顺利完成了全程。
最后收场的时候,前台后台,齐齐暴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声。
无数观众尖叫着,吵嚷着,在极度兴奋之下,玻利瓦尔下意识站起来,胳膊用力,最后重重敲了几下,把鼓槌一扔,扯下自己的领带,甩了两圈,直接朝着观众席的方向丢过去,非常有振臂一呼的豪迈,几乎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
嗷嗷嗷啊!底下的观众更加疯狂地叫着,纷纷争抢那个丢过去的布团。
安室透见到这一幕,脑袋被白炽灯刺激得发蒙,或许是演奏的时候一直在顺着玻利瓦尔的鼓点走,跟习惯了。他也有样学样,扯了身上的领带,卷了卷,也唰地扔下去。做完这一套,他又下意识转头看诸伏景光。
玻利瓦尔也转头看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试探地伸手扯下来自己的领带,他还有几分理智,没有被一首接一首的热歌和欢闹的氛围冲晕了头,手里握着那个领带不知道要不要扔下去。
但没等他犹豫几秒,安室透就主动冲上去,抓起那一团布,在幕布落下的前一秒,将它也丢了出去。
几个人呆呆站在舞台的中央,等着舞台的幕布彻底完全地降下来。玻利瓦尔展开手掌,手心满是汗水和攥紧的红印子。他们都沉浸在刚刚的刺激紧张之中,无法回神。
诸伏景光连自己身上的贝斯都没有摘下来,直接当啷一声,整个人跪坐在舞台上。安室透也动了动僵硬的四肢,缓缓蹲下,和他背靠背盘腿坐着。
太酷了!尤其是最后的扔领带!你们已经把这次演出变成自己的演唱会了!哈尔拿着矿泉水笑哈哈地凑过去,给他们几个人一人一瓶润喉,来来,喝水,喝水。
啊,我刚刚都做了什么啊。安室透吸了一下鼻子,面色痛苦地捂住脸,不行了,他不行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扔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