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流萤便是流萤,哪儿来这许多废话?你也不瞧瞧自个儿,上一回秋闱名落孙山,院士发慈悲让你留下接着念书,你还如此不知好歹。再在学堂中妖言惑众,就收拾东西走人罢!”
钟勇谋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唯唯诺诺地应了。
奚画和关何相视一眼,咽了口唾沫,小跑着绕边走开。
☆、第9章【冤死亡魂】
春日夜里,连晚风都是温暖的。
奚画缩在草丛中,搁着叶片间的缝隙紧张地观察着孔子祠的动静。时候还偏早,戌时不到,天色都未黑尽,不过明月却一轮当空,亮得出奇。
关何亦在她旁边坐着,神情淡定地打量周围。
她二人自用过饭后,就一直守在此处,听藏书阁附近书声朗朗,到而今寂静无人。今日休假,在书院中住着的学生都有不少归家去了,现下比往日静得更快。
奚画不禁担心起来。
那装设弄鬼的人,万一也离开了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在这里蹲一晚吧……
高高的草叶恰遮过头,四下里甲虫蛾子飞舞,她打了个呵欠,忍不住伸手挥蚊子。
季候一暖和下来,昆虫也变得格外活跃。这才蹲了没多久,手背上就被咬了好几个疙瘩,奚画犹自心疼地搓了两下,回头见得关何坐得纹丝不动,尽管也有不少小虫在他身侧绕来绕去,可他似是没看到一般,只专注地盯着前面。
她很少见人有这样的目光,眼睛一眨未眨,表情肃然,浑身紧绷,认真得令人惊叹,倒让她也莫名挺直了背脊,专心致志地看着祠堂方向。
过了不多久,手上忽感到一丝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手背滑过。奚画低下头,待看清那手上之物时,蓦地一瞬愣住。
草丛间竟盘着一条色彩斑斓的花蛇!
这简直比见了鬼还可怕。
她本能的要把手抽回来,不想关何却先她一步,一手将她胳膊摁住,而后耳边便听“砰”的一声轻响,那蛇头七寸处赫然扎了一枚透骨钉。
奚画忙往后挪,但见这花蛇甩着尾巴挣扎了几下就瘫在原地不动了。
“已经死了。”关何提醒她,“你不要担心。”
奚画松了口气,随即拿起自己的左手手背翻来覆去的看,不住问他:“它爬过我手背,怎么办?我可会中毒?”
“它没咬你就不会中毒。”关何一面说着一面去把蛇身上的透骨钉拔下来,奚画看着心惊肉跳,连忙制止:
“诶,别啊,万一它还没死透呢!”
“会么?”后者拎起那死蛇,特意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我的透骨钉从未失手过,它没理由不死。”
此生都没这般近距离看过蛇,奚画吓得手脚冰凉,险些没叫出声来,一把抓着他手腕。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关何不解地看着她:“它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死、死蛇就不能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