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来到母亲床边蹲下,余氏一把抱住了她,哽咽道:“伶儿,母亲该怎么办?箬溪,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伶儿,怎么办,母亲只有你了,伶儿!”
定州如今面临失城,箬溪娘子又生死未卜,余氏现下真的只有伶玉了。
伶玉方才忍了一路现下紧紧抱着母亲哭了出来,“母亲,伶儿不会离开您的,伶儿会一直一直守在您身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没事的。”
窗外的落叶肆意地飘,不时有几片火红的枫叶落在了窗台上,看着很像方才在宫里的叶子。
此刻伶玉抱着在怀里哭得像小孩子的母亲,微微闭上了双眼,两行泪缓缓淌下,如今母亲无人可以依靠,除了她。她宁可不要这个郡主之位,也要陪在母亲身边,因为她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母亲的安稳。
夜色渐渐从天边蔓延而来,留香阁里已经许久不曾有消息,只见一双双沾满鲜血的手捧着一盆盆血水来回奔走,下人们均不敢嘈杂,等在外头的主子们也满脸愁容。
许久,在厢房的余氏和伶玉也等得越来越心灰意冷,忽然落梅从外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夫人!姑娘!箬溪娘子救回来了!救回来了!”
余氏立马喜笑颜开,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握住落梅的手,“你说什么?”
伶玉赶紧替母亲披上件斗篷,也满眼殷切地看着落梅。落梅喘了口气,笑着道:“箬溪娘子醒过来了!”
余氏和伶玉同时松了口气,两人赶紧收拾下便赶往了留香阁。
孟长柳这边听得大夫的好消息喜极而泣,孟老太太也拿起手里的佛珠念道:“阿弥陀佛,感谢老天爷!”
韩氏赶紧问道:“肚子里的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如今已是当初最坏的一种情况,能保住娘子一人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韩氏面露失望,大夫则是十分激动地接着道:“这大公子真是有魄力,瞧着妻子血崩不止,胎儿与母体分离,便二话不说叫老夫不用管孩子,拼死保娘子。娘子如今得救,多亏了大公子果敢决断!”
孟大老爷见韩氏有些失落,安慰道:“孩子日后还会有的,现下儿媳的命总归是保住了。”
大夫却面露难色,“娘子身子受损,日后再怀怕是不可能了。”
韩氏一把上前抓住大夫的衣衫,“你说什么!什么叫不可能再怀了!你是怎么治病的?亏我们孟家待你一直那么好,你不给我治好了休想走!”
那大夫被韩氏拽得站都站不稳跌在了地上,余氏赶到见状朝韩氏怒骂了一句,“大嫂嫂吵够了没有!箬溪方才捡了半条命回来,现下需要静养!你还要在这里嚷嚷多久!”
“她捡了半条命回来,我的半条命要没了!”韩氏几近抓狂的地步,“箬溪怀不了孩子,我们孟家就要绝后了!”
孟老太太怒吼道:“闭嘴!一天到晚嘴里没遮没拦!绿霞,把你家夫人扶回去休息,人都累得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