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莉亚有些郁闷的,但都过了一夜了,她已经生不出气来,将餐巾放在大腿上,另起了话题:我收到了雷斯垂德的电报,苏格兰场的马车将在今晨到来,你的归程又要延期一天。
我倒不介意,什么叫我的归程?他明白他的朋友是将这一页翻过去了,舒了口气,恢复了往日举止,坐会自己的座位才注意到托盘上的茶杯里盛着颜色古怪的液体,这一杯奇怪的液体是什么?
解酒的,福尔摩斯先生,她面无表情道,鉴于某人要求喝酒之后,自己没几口就醉倒,还霸占我的床的恶劣行径,我觉得你不太清醒。
没有凑近也闻到奇怪味道的歇洛克皱了眉:多谢,但我想我并不需要。
我觉得你需要,阿德莉亚很是平静,这也算是她小小的报复,我预备提前回到贝克街,这里留给你处置应该没问题吧。
这句话来的毫无征兆,歇洛克愣了愣:我没有看出来有什么要紧事的征象。
确实如此,不过我不喜欢和苏格兰场的人打交道,阿德莉亚看了一眼怀表,动作隐隐透出些不耐烦,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和雷斯垂德探员说明情况,你的话再适合不过了。
我以为你将雷斯垂德探员推荐给我,至少说明你不反感他。
的确,我不反感他,我只是厌恶苏格兰场,她一边把自己的行李从衣柜里拉出来,一边道,事实上我曾经与苏格兰场的某些人有些并不愉悦的经历,我并不避讳提及此事,不过那些故事还是留到回贝克街再说吧。
对了,福尔摩斯,她临出门前又想起来了,酒我带走了,友情忠告,你的酒量不怎么好。
就这样就把他甩下了?歇洛克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门就在他眼前合上了。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的感觉,走到窗边,约过了几分钟,才看见马车离开的轨迹。
他环视了一遍房间,发现他的朋友总是如此无论何时都把自己的东西归整得很好,不需要多做收拾,随时随时都能干干净净地离开。
这不是单纯的爱收拾、或者喜好归纳的人的习惯,而是随时随刻准备离开的人的习惯。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不剩下什么痕迹了,就仿佛此处一开始不过他一人而已。他拿起那张电报,里面写着[案子移交布拉德探长处理,我将随他共同前来,烦请配合述明情况。]
他的室友反感的是苏格兰场,还是这个布拉德探长呢?他原地站了会儿,然后决定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到了浴室他突然发现,水池边上有一个剃须刀。
对于阿德里安这种注意卫生的人来说,随身携带一把自己的剃须刀再正常不过。
是忘记带走了吗?他拿起剃须刀放在手上端详。
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他若有所思,好像捉到了一些苗头,又好像什么也没抓住。他思索片刻,将这把剃须刀放进了自己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