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阵阵幽微冷香由远及近,有人如慵懒的狸奴坐在他腿边,纤指勾住他腰间的佩玉,秾艳的面孔绽出比春光还明媚的笑:“我往日在你身边未曾见你戴过,还以为你随手已把它丢弃,为何我不在了,你却日夜不离身?”
说着,她清澈明亮的凤眼突然迅速黯淡,趴在他膝盖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寂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现在待我好,念着我,已经晚了。”
他痴痴地看着她,想碰一碰她的面颊,然而手抬到一半又顿住,缓慢落下,他害怕这是梦,唯恐惊跑了她,她就再也不出现了。
“你去哪儿了?我很想你。”
他轻轻开口,声音又冷又哑。
那人站了起来,清美的面容浸润在晴阳里,白瓷一般的肌肤可见细小的绒毛。
她歪头注视着他,笑颜朦胧透明:“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阿凌!”
他骇然,下意识伸手去拉,结果手刚碰到她,她就化作了一缕缕金色的浮沙自他指缝随风飘逝。
若有似无的寒香悠悠徘徊在空气,像水里的月亮,一触即散。
萧凤卿皱眉睁开眼,面前空无一人。
他又做梦了。
置身于这辆满载着他和晏凌回忆的马车,他只觉得身心俱疲,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铁丝大网将他笼罩,收紧的铁线勒得他窒息。
马车每一处都似乎残留着晏凌的温度。
无处逃避,无可遗忘。
萧凤卿的目光一动,落在腰间那半块椭圆形玉珏上,长睫微颤,遮住了眼底的汹涌浪潮。
车帘猛然被人掀开,萧凤卿抬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