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莫名羡慕太子与萧凤卿。
他们的亲娘都不是晏云裳。
晋王内心的波折无人得知,他们都看着太子。
眼见太子摇摆不定,萧凤卿不露痕迹地渡了记眼色给段佐,段佐会意,拱手道:“太子,天雷起火这么大的事,必然是满城皆知了,如果我们不给一个说法,如何安百姓的心?眼下年节将近,再过几天还有番邦外臣来访,假如他们得知此事,会不会故意编造一些对大楚不利的言辞散播出去误导百姓?”
太子眼神一凛,不得不承认,段佐所言极是,皇祭遇天雷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知情的,晓得这是元后不满晏云裳,不知情的,只会人云亦云地攻讦他失德不配做储君。
尤其朝堂上还有睿王党,他们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萧凤卿晲着太子变幻不定的眸光,冷笑,适时地添了一把柴,压低声线,故作忧心忡忡道:“太子,臣弟明白你重情重义,但别人肯定不这样想,这事儿要是不快点下定论,臣弟担心二皇兄那头……为免夜长梦多,应该当断则断。”
太子的心中实则已有决定,他沉痛地叹了叹,似是无可奈何之下做出的妥协:“既然你们都众口一词,孤为告慰亡母也只好秉公处置了。”
……
皇祭大典遭遇了天雷降火,这是大楚立国以来从没有的事。
民间也因此发生了恐慌,百姓人心惶惶,连过年的兴致都没了。
崔烨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巡视西城,解决了几起百姓斗殴的冲突。
回北城时,路遇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盘查过后,崔烨暗道自己杯弓蛇影,于是放了行。
两个人目送崔烨走远,神秘兮兮地拐进了一家最末等的青楼。
这青楼在西城非常不扎眼,花娘徐娘半老,接的客都是干苦力的粗汉。
他们七拐八绕地走走停停,确定无人跟踪,闪身就进了青楼。
两人没去任何一间房,扔给老鸨金元宝以后,径自便往厨房里藏着的地下室走,熟门熟路。
光线昏昧又潮湿闷热的地下室正有人在着急踱步。
见到来人,眼睛一亮,立时迎上去追问:“外头情况如何?咱们几时能带她出城?我让你们找的大夫呢?她的情况很不好,伤口发炎了,再耽搁,只怕会真的没命!届时我们怎么向皇后娘娘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