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晏凌自己抬手整理,贺兰徵就伸手将那角轻纱掖下。
晏凌微愣,不自觉蹙了秀眉。
“微末小事,何需公子费心。”
“举手之劳罢了。”
贺兰徵有自己的盘算,他事先打听过了。
镇国公府的女眷今晚不会出门,顾昀也去了别处,所以他才会提议晏凌出来走一走。
晏凌抛头露脸终归是不妥,毕竟太平街人来人往,谁知道顾昀会不会出现在其中。
这么一想,贺兰徵不禁加快了步子。
可他很快又惊觉自己太过好笑。
他目下的行为好像一个小偷偷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又生怕别的人偷走。
念头闪过,贺兰徵被这不恰当的破比喻搞得心浮气躁,反而又迅速冷静下来。
他对晏凌另眼相待,并非是男女之情在作祟,虽然理由比较复杂,可他从没想过让晏凌做他什么人。
秦夜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贺兰徵示意菖蒲近前照顾晏凌,自己则站到一边听秦夜说话。
菖蒲回头看贺兰徵,贺兰徵眼看含辉楼近在咫尺,递了个眼色让菖蒲先带着晏凌进楼。
大概贺兰徵提前派了人清场,含辉楼前十分安静,仅两个小孩子在玩耍。
高楼巍阔的阴影斜斜投射,像一只硕大的怪物紧贴地面游动,将晏凌主仆覆盖着。
晏凌心念微动,缓缓抬头。
夜幕下,含辉楼灯火通明,拔地而起。
记忆中最惨烈的情景在脑海喧腾,每一幕被刻意放慢的画面,都成了扎进脊梁里的针。
晏凌默默仰视着,面颊微白。
“姑娘,含辉楼的点心特别好吃,而且咱们还能在上头赏灯。”菖蒲兴致勃勃。
晏凌恍若未闻,眼睛直勾勾盯着楼顶。
她在薄纱下的瞳眸幽冷深邃,恨意翻涌。
菖蒲发现晏凌不对劲:“您怎么了?”
晏凌攥了攥手,哑声道:“没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白猫忽地蹦进晏凌怀里,抬爪挥开了她的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