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含辉楼,几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空气里泛起某种压抑的气息。
晏凌率先出声:“贺公子,我累了,想回去。”
“很抱歉,你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外面逛逛,我却扫了你的兴致,你不用管我,菖蒲送我回去就好。”
五彩斑斓的灯影下,晏凌清瘦的脸孔透着白,眼底仿若云遮雾绕,辨不清情绪。
贺兰徵并不意外自己会听见这句话,想要晏凌接受现状不是一朝一夕的。
他想提出陪晏凌一同回宫,随即又打消了这念头。
晏凌此刻正心情敏感,如若他做出那般姿态,恐怕她心里的芥蒂更深。
贺兰徵欣然颔首:“也罢,你大病初愈,确实应该好好休养,来日方长,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再邀你出来游玩也不迟。”
……
待送走晏凌,贺兰徵在原地踟蹰了一晌。
他目送马车在热闹的街道离去,眯眸,悠远的目光骤然被漫上来的阴云取代。
男人垂眉敛目,温润的声音宛若淬了冰:“那对父子扣下来了?”
秦夜:“他们是含辉楼老板的堂亲,属下问过他们了,是司小姐指使的。”
贺兰徵的眸光彻底冷凝,他冷冷一笑,笑容带着几分残酷嗜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懂孤的意思了吗?”
“属下这就去办。”
……
街对面的一家茶馆。
“父亲,您在看什么?”
杜明给身旁的杜仑钊夹了一块豌豆黄,顺着老父的视线好奇眺望。
人山人海的街头,除了宝马香车绫罗锦绣并无特别之处。
杜仑钊狐疑地抻长脖子张望:“怪哉,我方才怎么看到宁王妃了?”
杜明愕然:“宁王妃不是已经死了?她如何会出现在千里迢迢的西秦?父亲,您看错了!”
杜仑钊回想适才无意中看见的那张脸,面上惑色更浓:“我去年曾近距离看过宁王妃一次,应该不可能认错,这世上也没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连气度都如出一辙,可宁王妃都去世好几个月了。可惜人太多,她只是一闪就不见了人影,否则我便追上去看看。”
“父亲还是别惦记这事了,我们此次来西秦参加灯展,多的是事情忙,稍后还得拜会西秦的好些商家。”
杜仑钊点点头,心里的疑虑仍旧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