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她的确敷衍着问他有没有受伤,他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她就再没关注过。
受这么严重的伤,他闷声不响,不仅照顾她,承受她的撕咬,还要背着她走那么一截路……怪不得他背她的时候,她总感觉怪怪的。
这两夜一天,他如何撑住的?
她从未听他喊过半句疼。
是了,她竟然忘记了,那个人从不怕痛的。
晏瑶亦是大吃一惊:“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几十斤甚至百斤的大石头压着你,你能不受伤?”沈之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御医还在给老七看伤,你就溜了,当然不知道。”
晏瑶无端的心虚气短,讪讪瞥向晏凌。
晏凌依旧端坐着,面容微白,窗外灿烂的阳光洒进来,为她精美的华胜蒙上金纱,她整个人都显得华光熠熠,唯独面目模糊不清。
大概是那璀璨夺目的金芒太耀眼,晏瑶居然从她眼底捕捉到了一抹晃动的光。
“老七与我姑母的母子情分已尽,形同虚设,千丝蛊是胡嬷嬷所制,若非姑母力保求老七手下留情,老七早把胡嬷嬷的手砍断了。”
“还有温月吟,她故意隐瞒你的身世不告诉老七,老七不但与她解除了婚约,还把她囚禁在静思轩,一生都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
沈之沛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至于丁鹏,他同仲雷两兄妹去了军营的弑杀营,那是专门给敌军当靶子以身作饵的地方,九死无生。”
晏凌抬首,华胜垂下的流苏掩盖住她眸底的暗潮,她挺直了脊背,红唇玉鼻,侧脸孤冷。
“晏凌,我理解你的恨意,可说到底,这都是命运弄人,老七得知你还活着,抛下了骊京的一切过来找你,心心念念带你回大楚。”
沈之沛肃容看向晏凌,缓声道:“你们都是从腥风血雨里熬出来的人,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老七从你在澜江出事那天起,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谁都没资格请求你原谅老七,他错得实在离谱,可至少……”沈之沛的眼中掠过苦涩:“你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