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复哐哐磕了好几个响头,恨声道:“官府沦落至此,下官却无作为,实在无颜面对大人,有愧于朝廷栽培!”
卫梓怡凝神观察他半晌,举杯轻啜,似叹非叹地说道:“如此说来,钱大人是有报效朝廷之心,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人手,不得不对匪徒恶行袖手旁观呐。”
“下官虽无大能,但丹心赤诚,倘使卫大人要剿匪,下官必定身先士卒,尽己之能为大人所用。”
“钱大人言重了。”卫梓怡放下酒盏,语气缓和了些许,“钱大人与青岳山匪打过不少交道,想必对这批山匪颇为了解,依钱大人看,这山中悍匪,兵力几何?”
“青岳山中匪众应有不下五千人。”钱锦复果然知无不言,“大人可莫要小看这支匪兵,此前朝廷连派三路精兵,上万人马入山剿匪,最后却全军覆没。”
卫梓怡微微蹙眉,神色肃然,应道:“此事卫某确有耳闻,青岳山距离京城不远,匪兵祸乱民生,圣上为此日日心忧,可朝廷对这支匪兵知之甚少,无计可施。”
钱锦复稍稍抬起上身,将自己数日前才获悉的消息告诉卫梓怡:“卫大人,这支匪兵之所以能以少胜多,不仅是因为他们了解青岳山地形,占了地利之便,更是因为山中的悍匪,近半都是镇北军的叛兵!”
镇北军的叛兵?
卫梓怡蓦地沉下脸来,眼神阴郁。
屋内烛光闪烁,钱锦复低着头,未察卫梓怡脸上神色,继续往下说:“那匪首章忝尧乃是朝廷要犯,据下官所知,其人曾是镇北军中威名赫赫的人物,与二十年前名噪一时的卫铭川并称镇北双雄……”
啪——
瓷盏砸在窗框上,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钱锦复乍闻此声,吓得猛一哆嗦,连忙抬头,便见窗外飞快闪过一道黑影,欲翻墙而去。
卫梓怡一把抓起桌旁佩刀,身形一闪便破门而出,锁定那逃跑之人身影。
她腾身跃起,踏檐而过,扔出一束飞镖断其退路。
月黑风高,天寒地冻,正是杀人放火好时节。
黑衣之人回身,与卫梓怡交上手,院内乍起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
对方也非等闲之辈,不仅出招迅速,而且内力浑厚,彼此试探十余招,竟是不分胜负。
“若阁下是来刺杀卫某,只守不攻,恐难成事!”
卫梓怡刀尖一挑,拨开对方手中之剑,直刺其人眉心。
那人不应,脚下飞退,左右闪躲,卫梓怡横扫落叶,他便纵身一跃,一个后空翻自屋顶跳下,眼看便要没入幽黑的丛林中。
“哼!休走!”
卫梓怡一声冷哼,左手叩于腰间,自腰带夹层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铁索。
铁索横空,闪电般卷住黑衣人的脚腕。
卫梓怡用力收紧铁索,黑衣人身形一晃,失去平衡,被拽翻在地,拖行数丈。
那人竭力翻身,一剑斩断铁链,鲤鱼打挺,起身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