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怀点头:“正是如此!”
虞幼窈已经气红了眼睛:“所以,他封了你父周厉王,【厉】字可以是,严、肃、猛、磨、锋利之褒谥,也能是荒、暴、杀之恶谥,是褒是恶,全凭他一念之间,真是好歹毒,好阴险的心思啊,又是帝王心术!”
她之前竟没猜到这一点,一味为周厉王得以平反,而为表哥感到高兴。
殊不知,这一张诏书的不怀好意,已经暗藏其中。
周令怀知道她气愤,难过,也心疼他,就轻抚了她的发:“周厉王也好,武穆王也罢,那点小手段,就妄图驱策于我,却是痴心妄想。”
虞幼窈知道表哥不是轻易被人摆布的人,只是心里依然愤愤难平:“堂堂一国之君,不思治理朝纲,清吏治,却整天玩弄权术,太可恨了。”
旁人觉得,皇上追封表哥武穆定北王,是对表哥的器重。
可她却只为表哥感到委屈。
周令怀扶了她头的上绢花:“一条不成气候的恶龙,斩了便是,不值当气了自己,”说完了,他就重新切了热乎乎的鹿肉,摆到她面前:“鹿肉要趁热吃。”
轻描淡写的话,仿佛只是不经意说出口。
可虞幼窈却知道,这是蓄谋已久,从表哥进京的那一刻起,这天下皆为棋子。
虞幼窈没觉得不好,只是有些心惊肉跳,只好拿起筷子,夹了鹿肉吃。
鹿肉烤得很入味,咸香不腻的口感,让虞幼窈十分喜欢,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也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了。
周令怀取了酒瓮,为她倒了一杯葡萄酒:“明儿,我要出城一趟,你可要与我同去?”
芳甜的葡萄酒,搭上重口的鹿肉,却是相得益彰。
虞幼窈捧着夜光杯,笑容甜软:“外面天寒地冻,表哥为什么要出城?”
虽然不大愿意让表哥出门受冻,但也知道,表哥一向深居简出,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才不得不出城。
周令怀目光一深:“嗯,为一位故人送行。”
虞幼窈心下了然了:“明儿和表哥一起去,把昨儿泡的鹿血酒也带上,这天寒地冻,喝一杯鹿血酒,壮血而践行,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