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安,杨淑婉便瞧了一旁的虞幼窈:“原是想着窈窈头一次到外头走动,就打发了李嬷嬷去窕玉院看看情况,也好帮着一起操持,哪知许嬷嬷太能干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是没得用武之地了。”
话里话外,生怕旁人说她只顾操持自个的亲女儿,不管继女似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杨淑婉面子功夫是真厉害,虞幼窈抿嘴一笑:“三妹妹身子骨弱一些,出门也要格外慎重,是半点也马虎不得,母亲自然要先紧着三妹妹,我却是不敢分了母亲的心神。”
“窈窈可真懂事,等闲也都顾着家里的妹妹。”杨淑婉的笑容淡了一些。
初一见着虞幼窈时,虽然觉得虞幼窈这一身鲜妍得很,可比起葭葭一身月华裙,气韵生动,又光雅流丽,还是差了一筹。
可走近了仔细一瞧,就瞧出了不一般。
刻丝未必比月华锦更贵重,可外头的鲛纱薄如蝉翼,上头还带着烟水朦胧般的纹理,初一瞧,倒也不如何出奇。
虞幼窈人影晃动,鲛纱变得生动,上头的纹理竟然变换不绝。
眨一眼,瞧一眼,再眨眼,再瞧一眼,一眼一个纹样,十眼十个纹样,甚至百人百眼,也是百个纹。
这样一层鲛纱衬在身上,便也显得虞幼窈通体上下,都透了一股不一般。
葭葭这一身月华锦,便显得寻常了。
她哪儿能高兴?
“也是亏得大姐姐屋里的许嬷嬷是个难干人,将大姐姐打理妥当。”虞兼葭抿着嘴笑,眼睫轻轻一颤,就落了下来,挡住了眼里头的情绪,只是握着帕子的手,难免紧了又紧:“大姐姐,今儿可真好看。”
虞幼窈全身上下都不过不及,恰到好处。
可仔细再看,便能感觉到由内及外散发的涵养与教养,再衬上一言一行之间幽柔入骨的仪态,真正是一派贵女气度,令人不容忽视。
虞幼窈点头:“月华锦华美又不失气韵,很适合你。”
这也是实话。
姐妹俩互相吹捧了几句,姚氏带了虞霜白过来了。
姚氏端丽庄重,一身正红绣银牡丹,银色的明亮,显得正红色也越发的鲜明美丽,庄重又华贵,真正一点也不比杨淑婉一身刻意张扬差了去。
从着裳上,这妯娌俩已经显露出了一个家世教养,与心性高低。
姚氏一来,就拉了虞幼窈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窈窈头一次到外头去走动,原是早了过来,帮着窈窈掌一掌眼,现在眼一瞅,该换着让许嬷嬷帮着霜白掌一掌眼了,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可真臊死我了。”
说完了,还真拿了帕子去捂脸,眼儿瞅了虞霜白一眼。
虞霜白银色刻丝粉蔷薇纹襦裙,上头是轻薄的蔷薇及腰小衫,下头是齐腰的湘裙,上下拼接,十分娇丽,银色亮眼,蔷薇烂漫,瞧着既大方又好看,头上赤金的蔷薇花小冠,下头坠着粉珍珠,可是娇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