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珂趴在手术床上,很快地便感觉到脖子被紧紧地束缚住,后颈脆弱的腺体部位顿时暴露在了强光下——
他虽然早就了解手术的程序,可还是一瞬间害怕起来,忍不住挣扎着想要扭头。
“别紧张、别紧张……”
女护士拍了拍他的后背,她的目光在文珂手腕上残留的几个针孔上停留了一下,随即温柔地道:“手术本身其实挺快就过去了,文先生,我现在要先给你打麻醉了哦。”
文珂应了一声,后颈被轻轻擦拭了酒精,紧接着就感觉到尖利的针头在颈后的腺体旁飞快地插了进去——
他并不愿意在女性Beta面前表现得太过脆弱,可是Omega的腺体周遭也是敏感区,麻醉分开四个点打,少量多次,可是每打一次文珂还是忍不住疼得身体抽搐一下。
等麻醉发挥了效用之后,戴着口罩的医生才快步走进了手术室。
文珂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手术刀缓慢切进自己后颈的皮肉,麻醉剂量不是很大,所以痛感虽然不尖锐,可是却仍旧存在。
对后颈腺体的保护根植于Omega的本能,文珂觉得恐惧几乎要把他淹没,他想要出声尖叫,只能靠着咬着枕头来忍住。
皮肉被切开之后,精巧的机械探头噗嗤钻入了他的腺体之中。
其实文珂真的不懂卓远的标记在他体内存在的形态是什么,可是当标记被剥离的时候,他却真切地感觉到了——
某种鲜活的、烙印在他身体里六年之久的东西,被活生生从他的血肉之中抽走了。
比起疼之外,更可怕的是虚无。
六年的婚姻,什么都不剩了。
人其实真的是一种很可悲的动物吧。
离婚时要用到手术这样的外力来剥离标记,可是其实和卓远的感情早就灰飞烟灭了。
——感情真的没有标记牢固啊。
这时护士弯下腰,用棉球给他擦拭了一下眼角。
那一瞬间文珂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流了眼泪。
做完剥离手术之后,有好一会儿文珂都在浑浑噩噩之中,只记得他蜷缩在卓远的怀里,依旧还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