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知道离善朴不喜欢被人打扰,只习惯留泓澄在身边,也不觉得奇怪,纷纷依令而行。
唐棣昨日逛灯会逛的有些疲累,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侧过身把手臂枕在头下,看着床边插着的泥人,越发觉得这泥人与自己有几分相像,模仿它的样子眯着眼睛,撅了撅嘴,咯咯笑个不停。
昨夜回家时唐玉山正在浩风堂与弟兄们喝的昏天黑地,杨君兰已经歇下了,唐棣不得见,早起换上一件藕粉色的小袄,梳洗过后随便用了几口早膳便去北面正房拜见。
一进门,见杨君兰穿着一身碧色绣着兰花的锦衣端坐在榻边,对一旁侍立的占五道:“再看看,那姑娘柔柔弱弱的,哪镇得住那小子!”
占五躬身赔笑,“夫人说的是。”
他转身对着唐棣一礼,刚要退去,杨君兰道:“庄主还没醒吗?”
占五回道:“还没。”
唐玉山与众头领轮流喝了三夜,酒窖都搬空了,昨夜更是喝到四更才散去,醉的不醒人世,怕搅扰了杨君兰,宿在了浩风堂东边的暖阁里。
杨君兰天还没亮便起身,亲自去暖阁照料了一早,才回到房中来。
“暖阁里的炭火让人勤看着点。”
占五点头应下,退出门去。
唐棣小步走到榻边坐好,抿着嘴向杨君兰身边凑了凑。
“娘,您刚刚说柔柔弱弱镇不住的,在说谁啊?”
杨君兰接过侍女递来的桃花养肤膏涂在手上轻轻搓着。
“给唐武那小子说的亲事,他也老大不小了,还整日游手好闲的,得找个媳妇好好管管他。”
唐棣一想到唐武那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将来要被一个泼辣的姑娘训斥就想笑,在母亲面前不敢放肆,强忍了半晌才平静下来。
对杨君兰说起她昨夜与离善朴一起逛灯会、游梅苑的见闻,只是没敢提起离善朴惹她不快的事,还因为玩到半夜才回来怕被杨君兰责怪,心中有些忐忑。
好在杨君兰一直和颜悦色,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唐棣回想着母亲最近确实对她宽容了不少,壮着胆子小声问道:“娘,我想见离善朴,我可以经常下山去找他吗?”
若是换做别人,杨君来必定不会同意女儿在定亲之前就往男方家里跑,可离善朴不同。
她早已经把他当做准女婿看待,况且他已经为了女儿退婚,离家来从栖山提亲是早晚的事。
“你想见离公子便去吧,带上唐武一起,早些回来。”